中。
“作為一線指揮,你們首先要做到的一點,不是你們的指揮水平多高,也不是你們的戰術多精妙,而是,你們要學會拋棄人性。”
學生們當中出現了小小的騷動,但很快又平息下去。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要學會,把傷亡數字,僅僅只當做數字。”韓逸掃視著沉默的學生們,“真正的戰場和你們現在的環境差得很遠,甚至和你們的想象也差的很遠。我之前上公共課的時候說,軍人要敬畏生命,但在座各位,你們不只是普通軍士,你們是指揮官,普通戰士可以在戰友犧牲後痛哭一場,這沒什麼,但指揮官不行,指揮官不能有絲毫憐憫和脆弱,你們必須漠視生命,甚至你必須把你手下的兵當成工具,否則你就會猶豫,你會心軟,你會不敢送他們去前線,你會害怕傷亡,最後你就會接二連三地退卻,被撲上來的敵人撕成碎末。”
韓逸停頓了一下,注視了一下學生們的臉色,繼續說:“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但很多時候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因為你需要把所有的壓力藏在自己心裡,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以前有一個戰友,非常優秀的飛行員,空軍指揮,我和他打模擬戰基本贏不了,可是那年我們在滄瀾基地收復戰的時候,他十分鐘內就丟了三個小行星,因為他害怕了,他看到前線的傷亡數字他怕了,選擇了退守,所以那場仗我們輸了。”
這時教室中央忽然傳來一個凌厲傲然的女聲:“這是轉移視線!”
全班集體轉身注視那女生,韓逸停下了話頭,揚著眉,看到教室中央站起一個高傲的女生,毫不示弱地直視韓逸,如同兵臨城下御駕親征的女王。
白月顏完全無視旁邊同學的眼色,說道:“教官你這麼說,是把戰略失誤歸罪於心理原因,並以此來掩蓋你們戰術上的無能嗎?”
“掩蓋?並不,恰恰相反,是心理上的無能導致戰術的失誤。”韓逸平靜地回答。
“教官,難道心理戰不也是戰術之一?”白月顏的目光銳利熾熱,“您身為遠航軍最負盛名的艦長之一,在戰術課上就會講一些空談嗎?把戰術課講成指揮官的心理課,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您是不是沒什麼真東西可講。”
全體又是一陣騷動。
韓逸微微笑了笑:“這麼說你是不服我?”
“不服。”白月顏倔強地抬高下巴,“與您的盛名相伴的,是您五年代理都沒能轉正,至今還只是大校軍銜,您受的處分與軍功幾乎是一樣多,況且與您第一次見面時,您的儀容可不符合一位優秀軍官的行為標準。”
學生們開始忍不住交頭接耳,白月顏站得筆直絲毫不為所動,韓逸站在講臺上與她遙遙相對,如同兩軍對壘。
“看來白同學對我有很大意見。”韓逸點點頭說,“我的確有非常多的不足,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也沒有完美的指揮官和完美的戰術,那麼,我要怎樣才能讓你信服我呢?”
白月顏露出一個傲然的微笑:“跟我打一場模擬戰,用戰術說話。”
全體一片譁然。
出乎所有學生意料,韓逸並沒有當場發飆,也沒有因為白月顏的公然挑戰而生氣,更沒提學分紀律這些,甚至連眉毛揚起的角度都沒有太大變化,就這麼一口答應了邀戰,冷靜但慎重,好像他面對的不是學生的質疑,而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教官要和學生打模擬戰,這訊息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軍事院校,本來就鼓勵學生們多打打演習模擬,模擬戰也是學生們之間喜歡玩的,但還是頭一次,一個學生在課上公然向教官邀戰,而教官居然二話不說,直接迎戰!
他們沒有選擇用教室裡的模擬儀器,因為那個儀器只能模擬簡單戰況,所以全班直接去了軍院最正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