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遙見蕭逸上馬,臉色已是慘白一片,情不自禁向前走去,眼前卻是一暗。
一排侍衛攔在面前,一起屈膝跪下:“請皇太后安。”
楚鳳儀低喝:“閃開。”
跪在前方的侍衛統領,垂首道:“太后玉體違和,還請好好休息,臣等自當善盡職守,保護鳳駕。”
楚鳳儀冷笑一聲:“陳副統領,王天護都不敢在本宮面前如此放肆,你眼中還有沒有君臣之分。”
副統領陳銳俯首道:“臣不敢。”但跪阻的身子,卻絲毫不曾移動。
周圍近百侍衛一齊跪倒,齊聲道:“臣等不敢。”可是每個人的手,都明顯地按在刀柄之上。
楚鳳儀心中怒極,卻又知無可奈何,氣怒焦愁之下,身子不由微微顫抖起來。
容若見她焦慮,忙上前一步,輕輕扶住她的身子,低聲道:“母后不必氣惱,王叔心念國事,待得公務辦完,自會回來相伴的。”
楚鳳儀望著柔聲寬慰自己的愛子,心中苦澀,慘然無語。
董嫣然靜靜望著這劍拔弩張的場面,明眸中異樣的神色變幻不定。
楚韻如輕握她的手,柔聲說:“別擔心,什麼事也不會有的。”
但董嫣然卻感覺得出,皇后的手滿是冷汗,冰冷一片。她卻又不忍說出來,只微微點點頭。
納蘭玉卻微一皺眉,往前走了不過三步,眼前已攔過來四五個侍衛。
副統領陳銳淡淡道:“納蘭公子不是為陪伴聖駕而來嗎?如今聖上在此,公子卻要去哪裡?”
納蘭玉默然望向容若。
容若想起對他的承諾,笑道:“朕也快親政了,王叔操勞政務,朕也該學習一下,正想讓他陪我同去,與王叔共同批閱奏摺。”
“聖上不可。”
“不行。”
陳銳和楚鳳儀幾乎同時說出來,兩人又都同時一怔。
陳銳垂首道:“皇太后鳳體不適,聖上理應陪伴在側。”
楚鳳儀牽了容若的手,柔聲說:“皇上,不要離開我身旁。”
這短短一句話,意味卻極深長,只要容若在楚鳳儀身側,蕭逸要殺他,就必須當著楚鳳儀的面動刀動槍,血濺三步。以蕭逸對楚鳳儀的深情,怕也難以忍心在母親面前親手殺死兒子。
這已是楚鳳儀唯一可以保護容若暫時安全的方法。
容若雖恃著有性德這萬能保鏢的守護,安全根本沒問題,但卻無法讓別人明白。
這時楚鳳儀滿心憂急,死死抓著他的手,彷彿一放手,便失去整個世界。
容若又如何狠得下心掙脫出來,只得歉然望著納蘭玉。
納蘭玉知勉強不得,徐徐轉頭,目光遙望蕭逸消失的方向,眼神憂鬱。
蕭逸一行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任納蘭玉極目遠眺,也看不到蹤跡,心中正自焦慮,忽見前方煙塵漫天,馬蹄聲復又轟然而起。
眾人都是一怔。跪在地上的侍衛全都站了起來,按在刀柄上的手,自自然然緊了緊。
不多時,前方隊伍已清晰入目,竟是兩百餘騎人馬,似追風逐電一般,疾馳而來。
蕭逸一行人不過三百騎,從獵場中心往獵場邊上的行殿而去。一路上,從各處岔道,林木之間,不斷有步騎兵士出現,匯入他的隊伍之中。
轉眼間,已有千餘人,護衛在蕭逸身旁。
行出不遠,又見蘇慕雲引兵馬一千,在空曠處整隊相迎。
蕭逸徐徐驅馬上前,對蘇慕雲只淡淡點點頭。
蘇慕雲策馬與他同行,低聲道:“一切早已安排妥當,他們也已經到了,皇帝的性命已在掌握之中,王爺平生之願,今日必可達成。”
蕭逸靜靜地聽,神色淡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