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
容若笑了起來:“你敢,你當然敢。可是,你更加深愛你的母親、兄長和姐姐,你寧可自己死了,也不敢讓他們遇上任何危險,別說你現在未必還像以前那麼討厭我,就算你真的恨我入骨,也不會冒著連累他們的危險來殺我的。”
蕭遠額前青筋迸起,猛然收手,把匕首狠狠插進土中。
容若微笑著向他伸出手:“跟我一起走吧!我們是兄弟,就算現在還不是,也許在不久以後,你會願意真的做我的三哥。”
蕭遠臉上慢慢露出譏誚的笑意:“真是個大慈大悲的好人啊!對我這種無惡不作的傢伙也這樣仁慈。”
容若眼神深深望著他:“無惡不作嗎?是的,你的確做了許多惡事、壞事,如果要以律法來定罪,也該死個七八次了吧!只是,我總不相信,一個知道孝順母親、友愛兄長,一個肯擔盡一身惡名,來為親人苦苦謀劃的人,會是個真的壞人。而且……”
容若指指小叮噹,面帶微笑:“一個可以這樣親近小狗的人,本性總不會壞到哪裡去的。”
蕭遠悶哼一聲,忽的一伸手,把小叮噹從膝蓋上推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小叮噹,圍著蕭遠轉了幾圈,還要往蕭遠身上跳,被蕭遠三番兩次擋了下去,委屈得汪汪直叫。
容若搖頭嘆氣:“你就算不喜歡我,為什麼一定要拿小叮噹撒氣。你真的不願和我一起住,就算了,以後我也不會勉強你了。如果實在不喜歡我,就找你喜歡的人吧!可以在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說一些真心話的人。不要讓自己太累太辛苦,也不要錯過了真正值得的人。”
蕭遠看也不再看他一眼,目光遙遙望向遠方。
容若也不以為意地笑笑,站起來,拂了拂衣上的灰塵:“我走了。”
他走出幾步,卻又回頭:“三哥。”
蕭遠不動,不理,不應聲。
容若只輕輕道:“保重……還有,善待柳姑娘,善待你自己。”
蕭遠仍然不回頭,可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卻在告訴他,那個讓他恨了將近十年,視做眼中釘,此生大仇的男人,那個剛才一聲聲喚他三哥,那個語氣裡真誠得聽不出一絲虛偽,真誠到讓人感到害怕的少年,那個,與他血脈相連的男子,終於漸漸離開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卻似乎仍在寒風中盤旋,耳畔中響起。
“善待柳姑娘,善待你自己。”
他唇角再次揚起一抹極度譏誚的笑意,滿手血腥,一身罪孽,這樣的自己,可值得善待?只是……那個任性、白痴、驕傲、粗野的女人,卻……
沒能說服蕭遠,容若終還是帶著蘇意娘、凝香、侍月,還有蘇良,回了明月居。
一進大門,容若就讓肖鶯兒派人去為他們放置行李,安排住處,容若自己帶著他們直入內室,去見多日未見的性德。
聽說大家來了,趙儀一早就跑了出來,扯了蘇良到一邊說說笑笑,炫耀這段日子貼身服侍性德,整日整夜在他身邊,聽他講了多少高明的武學知識,聽得蘇良滿臉羨慕。兩個大男孩高高興興,按著劍跑到外頭練武場比武切磋,交流經驗去了。
性德本來在臥床休息,聽說他們來了,也起床出來。才剛走出門口,凝香、侍月已是迎了上來。
“師父,你身子不適,怎麼還要起來走動。”
“快回去休息吧!”
雖然性德教凝香、侍月武功的時間非常短,二人在武道上也沒有太大的成就,但古人最重師道,兩個丫頭又素來服侍人習慣了,早就聽說近日性德身體不適,一見性德出來,又看他臉色蒼白,二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其實性德身體好了許多,根本用不著扶持。若是別的絕世高手,也斷不會容許自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