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轉頭望他:“我沒辦法坐視我的朋友受這種折磨,我可以為他做什麼?性德,你說,我能做什麼?至少讓我們做些什麼吧,不要只是束手無策地看著這一切殘忍無情的事繼續下去。”
性德對於他偶爾冒出來的熱血衝動,早就習以為常,平靜地說:“快些成親吧!”
容若一愣。
“成了親,多少安全一點,他少擔心一點,也不必夾在你和秦王之間為難,而且,當了寧昭的妹夫,求情的話,也好說話一些。”性德說來漫不經心。
容若也不知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居然還真的呆了一呆。
楚韻如看得不知該好笑,還是該心酸,輕輕嘆道:“容若,看到納蘭玉這樣,我也很難過,只是,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不,還不夠,我們做得還不夠。”容若用力搖頭,忽的全身一頓,神色微微一震:“或許……”
“或許什麼?”楚韻如輕輕問。
容若嘆息,或許,性德剛才其實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或許,與安樂成親之後,他可以…
…或許……那想法是不是大天真、大一廂情願?但是,如果有機會……為什麼不試試…
然而,眼望楚韻如,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想起剛才納蘭玉還在為安樂的婚事擔心,想起楚韻如曾有的允諾,不知不覺,露出一個有些無奈、有些悲傷的笑容。
許下這樣諾言的楚韻如是什麼心情,說出那一席話的納蘭玉又是什麼心情。
納蘭玉真是大多慮了,事到如今,那麼多人的性命系在這場婚事上,秦楚兩國隨時可能爆發的一場大戰,也指望以此次聯姻來平息,又豈是他能夠說不娶就不娶的。
這場婚事,真的已是勢在必行。
數日後,在兩個國家的期待中,一場驚人盛大的婚禮,終於到來了。
且不說整個京城一片歡欣,到處張燈結綵,到處黃土墊道,開門向外望去,上頭一概是紅色,下面一概是黃色。
兩國大婚,不能沒有人觀禮喊口號、湊熱鬧,所以需要發動全城百姓,但也不能讓百姓光看熱鬧,胡亂走動,影響治安,驚了鴛駕,這其中的學問,真個說不盡了。
離著大婚還有好多天,全城百姓就在大小里正的帶領下,就相關的慶典事宜做了若干次演習排練,可憐京城各大衙門的辦差人員,幾天幾夜都沒怎麼休息,人人累得滿眼都是紅絲。
容若自己看著婚禮前送來的陪嫁單子,就已經目瞪口呆了。
我的那個天啊,光衣服就細細分了三十多類,加起來就有九十九箱,各式各色上等綢、緞、紗、絞足有九百九十正,各種各樣,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被子足有一百九十九床。
這倒也罷了,可是,怎麼光梳子也有一大堆呢?黃楊木梳二十匣、象牙木梳十匣、蓖子十二匣、大概二十匣,這這這,這得多大的腦袋、多長的頭髮,才用得完這麼些梳子,寧昭不是想包辦整個大楚皇宮的梳子吧!
還有那首飾,鑲極品珍珠金鳳九隻、嵌極品碧玉金翟鳥九隻、各式金步搖二十支、鳳冠十五頂、各式玉石翡翠佩飾一百零八件……
根據後面的附錄,這還只是普通的飾物,真正珍責的各式寶貝,還要另外備冊記錄,以備查驗的。
安樂是位才女,所以,琴棋書畫、筆墨紙硯,還有各種雅緻擺設,這一類的東西,當然也是少不了的。
大大小小狼毛、兔毛、山羊毛各種古古怪怪毛的筆足足有上千支,各式名責紙張那更是漫天漫地數之不盡。
金簫銀笛玉琵琶,一行行名責的樂器排下來,亦是看得人眼花繚亂。
各種擺設、古玩、珍珠、美玉,一樣一樣列下來,想來在公主大婚的時候,錢也不是錢了,完全和泥沙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