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知覺。朦朦朧朧,耳邊傳來眾人的驚呼,傳來他的怒吼。
“沙迦巴那!”
我竭力張開雙眼,正看見他和沙迦巴那四掌相交。砰地一聲巨響,震得周圍,一切彷彿都在顫抖。
沙迦巴那偷襲未成,身在半空尚不曾著地,被震得直飛向蓆棚裡來;他也倒退了6、7步,晃了幾晃,卻不曾摔倒。
二託缽卻一**坐倒,眼光呆滯,口中喃喃,不知所云。
東面,西面,南面,北面,又湧出大群白衣僧人。
沙迦巴那背倚樹幹,不住喘息,作勢正欲再起。
身軀突地一震一僵,沙迦巴那目光凝住,就此再也不動。
寸許刀鋒,已從他前心露出,一柄長刀沒柄穿透了背後的樹幹,也穿透了沙迦巴那的身軀。
一個一身重孝的小夥子放開刀柄,拔下俠客林的大旗,跳到街前,使勁揮舞起來。旗號招展,我的眼前瞬時一片紅光。
我看見辛虎的八卦刀出鞘了,我看見蘇子建抄起板凳衝進戰團,我看見柳大少爺的暗器也出手了,我更看見棚裡棚外許多我不認識的人都衝了上去,他們有的會武功,有的只會揪,只會咬。
我看見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臉上帶著關切和焦急。眼裡,他的面容一點點地靠近,卻一點點地模糊。
在失去知覺的瞬間,我笑了……
她笑了,然後慢慢閉上眼睛,慢慢倒下去。
我不顧一切地叫著,一把抱起了她。
她的身軀輕飄飄地,任憑我百般呼喚,卻再沒有半點反應。
我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還是不醒。
我茫然地望著她,又憤怒地望向白衣僧們。
這才發現,片刻間,局勢已為之一變。
許許多多服色各異的人們正在和玄秘派酣鬥,他們中有的是武林高手,更多的卻不過是農夫村婦,販夫走卒。
白衣僧眾的人數仍是他們的數倍,卻漸漸退去,漸漸散去,僧袍兵器,拋棄滿途。
一面紅旗迎風招展,俠客林的旗幟。
“我叫李少忠,李忠是我的爹爹。”那個少年不知何時已走了過來,捧著大旗,交到我面前。
我沒有接。他的眉眼神態,和忠叔宛然有3分相似。
拍了拍他的肩頭,我撿起劍,對著大旗凝視片刻,抱著她轉身走去。
“少爺!少爺!您上哪兒去?俠客林……”
“俠客林就交給你了,你也姓李的。”我突然停住腳步,“其實,俠客林也不一定要姓李的,只要俠客林還在。”
鎮外的山上。
不時有白衣僧人從山下小路上倉惶而過,一邊跑,一邊不住驚恐地回頭。
鎮上殺聲漸稀,遠遠望去,一面紅旗時隱時現。
夕陽透過樹蔭照在她的臉上,她眉頭緊縮,嘴唇也已經蒼白。
可是她的嘴角,卻還掛著一絲微笑。
她頸上掛著根紅線,紅線上拴著個錦囊。
開啟錦囊,裡面是一朵乾枯的小花,一朵藍白色的小花。
我再也忍不住,任憑淚珠點點滴落在她的臉上,滴落在她的髮梢。
“阿彌陀佛……”
我猛地驚覺,抬頭看時,但見大託缽口中喃喃誦佛,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
他的身上並沒有傷痕,卻目光呆滯,神色驚惶,視若無物地擦肩而過。
“阿彌陀佛……”聲音漸不可聞,湮沒在歸鳥的啼鳴聲中。
山風漸起,太陽就要下山了。
我脫下外衣,緊緊裹住了她。
………【第九回 花開劍鞘邊】………
草黃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