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寧這幾日過得極其滋潤,落雪端上來的吃食越發精巧,清風替她梳妝打扮更是又快又好,就連綠竹都是一副時刻準備著的狀態。
老夫人重視長孫女的教育,遂讓楚昭找來了一名老先生傳授課業。楚婉玉和楚珠沾了光,三個女娃娃並排坐在位置上,聽著老先生講課。
相比楚惜寧的順風順水,楚婉玉和楚珠則一直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即使有先生授課也只新鮮了幾日,便又萎靡不振了。
“寧姐姐,今個兒又下雪了。”小憩的時候,楚珠偏過頭看著屋外白茫茫的一片,聲音裡透著些許的失落。
楚惜寧微微一怔,輕笑著說道:“你平日不都是見了雪就開心到不行,嚷著堆雪人。今個兒怎麼失落成這樣?”
楚珠轉過頭回神,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快過年了呢!”她搓著凍紅的小手,輕聲岔開了話題。
“瑞雪兆豐年啊!”楚惜寧衝著她笑了笑,偏過頭去注視著窗外,這是她這輩子過得第一個年,相信會是一個美好的年節。
上輩子最後幾年,根本沒有過年這種說法了。冷鍋冷灶冷菜,沒肉沒油沒錢。明明府上其他的院子裡,一片喜氣洋洋,她那裡卻是飢寒交迫。天知道她最後是怎樣撐過那幾個冬天的。
“寧姐姐,你說姐姐能回來過年嗎?”楚惜寧正在胡思亂想中,忽然聽到楚珠的發問,微微愣了一下,知道她說的是楚珍。
坐在右側的楚婉玉也停下了手中的毛筆,臉上閃過一絲陰沉。原本當盧侯夫人出來求情,祖母都不心軟的時候,她已經絕望了。不想竟是不大搭理她的父親,衝出來抱著她求饒,才免過一劫。甚至在罰跪的時候,父親還低聲替她出主意,要她裝暈。
可是等回到二房的院子之後,楚明暴怒。拿了柳條照著她的身上招呼,盧秀幾乎嚇得暈厥過去,硬撐著衝上來摟著她。
楚婉玉輕輕抿起唇,她不明白上一刻楚明的表情還是慈父,下一個瞬間就已經變成一個暴怒的男人。所以即使在祖母那裡沒受到責罰,她還是躲在房間裡養了半個月的傷。即使是現在,身上依然密佈著一道道淺色的鞭痕。
“她即使不能回來,也可以求祖母讓你去瞧瞧她。莊子上面有溫泉,冬天的時候肯定非常舒服。估計她比你還快活!”楚惜寧眼眸一轉,嬉笑著安慰著楚珠。
一臉愁苦的小娃娃想了想覺得對,也變得嘻嘻哈哈起來。只有楚婉玉的臉色越變越難看,現在侯府裡都傳她是個惡毒的主子,這麼小的人就能下這樣狠的手。
所有人都以為拖了二老爺的福,她躲過了一場噩夢,實際上那樣狂暴的楚昭,在她眼裡已經不是一個父親了。而是顫抖害怕無助的代名詞,光是想起他當時盛怒之下的那張面孔,楚婉玉就禁不住開始打顫。
楚惜寧察覺到楚婉玉的不對勁,卻沒細想。
晚上,楚婉玉正陪著盧秀用膳,忽然門簾被撩了起來,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她皺著柳眉,下意識地抬起頭,待對上楚明那雙深沉的眼眸時,連低下頭不由得抖了一下。
“老爺。”盧秀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親自替他換下衣裳。
楚明隨意地往楚婉玉的身邊一坐,瞧著那個女娃瑟瑟發抖的樣子,心裡忍不住罵了一句晦氣。
“玉兒,爹前幾日氣昏了頭,你可別怨爹爹。”楚明的臉上露出幾分柔和的表情,甚至還抬手拍了拍女娃娃的發頂。
楚婉玉想都沒想,立刻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盧秀在一旁卻顯得十分激動,自家老爺難道回過味兒來了?每日對著楚惜寧一張笑臉,一對著自家的姑娘倒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那你瞧著祖母對你姐姐好嗎?”楚明稍微湊近了些,語氣也越發的溫柔,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