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是一起的。”
小窗子裡的人笑了:
“你是個女權主義者嗎?”
簡家一驚,才看到那個人的衣服上帶了一塊白色的學生校徽,那是勤工儉學的學生。簡佳的
臉紅了。
天上打了一個真正的大雷,震耳欲聾。
小龍和簡佳端著自己的碗,向外面跑去。
地上正飛沙走石。
“到哪裡去?”小龍問。
“到我那裡,我那裡就我一個人。”簡佳說。
和簡佳想的一樣的,大有人在。好幾對女孩男孩,已經擠在門衛登記的地方,手裡端著紅紅
的湯。
女孩子的男友們,一個一個在老太太那裡登記自己的名字和系別。男孩子們平時都從女孩子
的嘴裡知道門衛老太太的厲害,可是看起來他們並不是真正地怕她,只是心裡煩她,不想和她
多羅嗦而已。一個男孩把手往老太太面前一攤,學著福建同學的大舌頭口音說:
“我是農民,我沒有學生證,我是來看我的妹妹的,是我親妹妹。”
“什麼親妹妹,你不知有多少好妹妹了。”另一個男孩子擠過去說,“老媽媽,你不要理他
,他違反學校規定,學校說了不許學生在大學期間戀愛的嗎,他這種人,在中學裡就戀愛了。
中學裡不要他了呀,一下子把他開除到大學裡來了。不像我們,我們班上的同學考試不及格,
老師不讓我回家,為她補習。”說著,男孩子點了點外面等著的長髮的女孩,“就是她,這種
女孩子,是不好,是要好好教育。”
“補你得大頭課。”那女孩子笑著罵。
小龍一看那個亂,一貓身,從人群后面閃進樓道里。
“什麼態度,你不好好地教育,將來只好去看大門。”男孩子說。
旁邊的同學笑成一團。
老太太坐在那裡,身經百戰地一動不動,只說一句話:
“把學生證拿來。”
其實學生們中的戀愛,是自己對自己苦讀的青春的補償。為上大學而自動剋制了感情,使得
他們沒有人可以反抗,因而有了一點沮喪而陰暗的,對自己小小年齡就屈服於生活的反感。
這種心情,到了大學裡,就成了TDK學生,所謂大學功課,TOFEL;DANCE;KISS。這樣的口號,
在簡佳的中學時代,暗自鼓勵了許多人。可是,到簡佳他們進大學的時代,大家已經用咖啡店
代替了跳舞,變得更為懶散。
“換你自己的學生證來。”老太太把一張借來充數的學生證退了出來。那些孩子,雖說以為
自己把自己解放了,沒有了年齡和前途上的顧慮,不再怕什麼,可到了要證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時,還是有最好不要讓人知道的那種心情。
簡佳站在女孩子堆裡和人一起發著牢騷。
“這個人老了啦,沒人會來找她了,對我們,就要像防賊一樣地防著。”一個女孩用手裡的
碗,向老太太點了一點。
“就是。”簡佳點著頭,“不就是來宿舍一起吃吃飯,要不是下雨,也不來。還要登記,像
探監。”
“你平時不和女生多來往的吧,看你一直是一個人,我們班的人那一次說,看那個女生,好
孤獨哦,是失戀了。”那個女孩笑笑地對簡佳說。
“要死。”簡佳笑著應。
“你那時候把頭髮剪得好短,很特別的。”那女孩看看她說,“好像還是那時候好看。”
簡佳把肩膀聳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