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又想不到可靠的!才聽二姐姐在太太面前說的,若交個信不過的,被人佔了錢上的便宜是小事,只怕那金絲抽得不均。又摻些銅水進去,到那日被看出來,豈不惹人笑話?”
玉梭自是附和:“可不是如此?不然我去問問姨娘看?只怕她在銀樓裡有些相識熟悉的買辦,也未可知。”
祈男有些遲疑,錦芳不是不可以求助,只是對方大爆竹的名頭讓她有些猶豫。求她幫忙自然不得不告訴她自己的想法,一時不慎走漏了風聲。到時就達不到豔驚四座的效果了。
正想不出個妥當的法子來,卻聽見外頭露兒的聲音,帶著笑音傳了進來:“品太醫 來了?”
玉梭忙站了起來,卻又突然重重坐了回去,臉紅紅地開口:“原來又到了十五了?”
祈男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是啊,昨兒晚上月亮就又圓又大。你還不對我說,明兒 就是十五了麼?”
怎麼搞得好像很吃驚似的?
玉梭的臉愈發火燒起來:“我,我是活計做得頭昏了,一時忘了。對了,我。我外頭請太醫進來!”
祈男越發奇怪:“你慌什麼?慣例不是先去姨娘屋裡?過後才輪到我呢!你現在出去做什麼?”
玉梭不說話了,臉漲成一塊秋茄,紫中帶紅,紅中飛紫,手拿著針,只是戳不下去,憋了半天,到底還是丟下繡了一半的畫像,急匆匆向外走去:“我,我想起來,今兒遊廊下的鳥還沒喂呢!我,我喂去。”
祈男眼睜睜看她出去,突然心頭閃過一個念頭。
真真是瞌睡的時候有人給送枕頭來,哈哈!這不正是天賜良機麼?
片刻之後,品太醫進得門來,祈男早守在門前迎候,見其長身玉立,翩翩而至,先就盈盈冉冉地行了個禮:“太醫好!”
品太醫忙恭謙回禮:“九小姐好!”
祈男不待客套,含笑便直將自己的要求一一細述。
品太醫並不驚異,彷彿在祈男這裡聽到什麼樣的要求都不會令他吃驚,亦嘴角含笑,微微點頭,示意明白了。
“城裡最好的自然是瑞星銀樓,不過要說抽絲工藝,卻還得從匠人頭處算起。”品太醫臉上掛著常有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到了祈男面前,愈發不禁地溫暖,好似春風化雨一般。
祈男聽了大感興趣:“從匠人算起?那又是哪一位最好?”
“城北有家不大的金鋪,抽絲手藝世代祖傳,精工細作,到了如今掌櫃的,已有八世之久。瑞星銀樓也曾重金聘請他過去坐鎮,不料人家不求大財,只想細細將活兒做好了,不願為五斗米折腰,只要活計做得夠家裡人嚼裹,並不肯受累為他人指使。”
祈男愈發好奇,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孤僻天才手工匠人了嗎?
“如此說來,此人手藝必是極好了,”祈男滿意之極:“既然如此,就請太醫多多煩神。”
說著,向外叫了一聲:“玉梭!”
玉梭從外匆匆進來,頭也不敢抬,只問何事。
祈男便叫她開了裡間床頭的櫃子,取出兩包整封好的,一百兩細水紋銀。
“請太醫,”祈男示意玉梭將包裹交到品太醫 手上:“幫我換了金子, 再請剛才所說那位匠人,細細替我抽了金絲來。”
品太醫接過銀子,手指尖無意觸碰,玉梭身上如過電一般,頓時亂了手腳,想出門去,又想留在屋裡,一時間左右搖擺,如傀儡,似紙偶。
品太醫不覺看了她一眼:“姑娘可有哪裡不好?”
玉梭一字說不出口,躊躇半日,突然箭一樣衝出屋去。
“姨娘叫我呢,我,我看看去!”
祈男奇怪不已,錦芳好生生地叫玉梭做什麼?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上去想,只將全付精神放去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