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只是因為御案被翻了吧?”轉出屏風,到了外進間,見他額角佈滿顆顆汗珠,臉色如臨難般沮喪。
我思量著最近還有什麼玄燁煩的,俄國?邊境之爭不是去年就界定解決好了麼。
黨爭?目前明珠已倒,就是那索額圖也自從代表大清去和沙俄談判去後回來,也發現實力已大不如從前了。在他離京後的那幾月,燁兒已經把內閣的“老人”換了個乾淨。
現今的朝廷,不管是新人還是舊勳誰不知道當今已經不在有什麼明相、索相,不誓死效忠朝廷和皇帝,哪怕你爬得再高,讓你從高聳如雲端的至高點跌落下來也只是朝夕之間,不過皇帝一個心念而已。
“漠西蒙古準葛爾部的葛爾丹帶兵四萬突然渡過烏爾扎河南下,揚言‘借兵俄羅斯,會攻喀爾喀’,此刻已攻至烏珠穆沁,離京城不過數百里!”小九子象憋了好久,此刻一口氣說完,倒一點不結巴。
葛爾丹不是前些兒時發給朝廷的文裡還一副忠順的模樣,還給皇帝陛下的文書裡說他部與喀爾喀已“盡釋前怨,各守地方,休兵罷戰”了麼,不然天朝也不可能這個時候讓公主出嫁到草原去。看來;他是對喀爾喀勢在必得了,完全不估計天朝的面子,不顧大清皇帝的面子。
喀爾喀……腦子彷彿缺氧,一秒鐘的停頓:“喀爾喀!你說的是喀爾喀!天,我的喜兒……”真真如六月晴空霹靂,腿一軟,打了個趔趄。
“今日的八百里加急還說準葛爾部的騎兵還……還衝散了送嫁的侍衛隊,後來喀爾喀的達爾汗親王和臺吉班第的援兵到了,卻發現……”他吞了口口水,怯怯地看著我。
“繼續說……”摒住呼吸,我的聲音很輕很輕。
“發現……純僖公主的驕子車還在,而公主不見了。”他哽咽著出口。
猶若心裡一直緊緊繃著一根無形的鉉“錚”地斷了,頓時眼前一團黑暈,就要暈厥……
“全公公叫奴才來還有個原因是……皇上氣極,要……親征!”
聖駕親征……是叫小九子搬我來勸阻他的麼?他們太高估我了,玄燁做事從小就自有主見,別說是我,老祖宗在世時也不曾阻止過她孫兒什麼事,有的只是幫助和支援。
況且……我咬了下牙,這次他若親征,我非但不會勸阻,我會……呵呵……誓死追隨!
*
康熙二十九年,皇帝下詔親征。
公元1690年,七月癸卯,康熙分兵兩路:左路由和碩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率領,出古北口;右路由和碩恭親王常寧為安遠大將軍率領,簡親王喇布、信郡王鄂扎為副,出喜峰口。玄燁則親自帶兵自統中路軍隨後壓陣指揮,這……就是歷史上康熙朝著名的一徵。
七月初秋的草原其實是草原最美的季節,和五年前那次春季的草原之行不一樣,現在矚目望去竟然是彩色的。除了初秋的綠中帶金帶黃的色調,還有無數斑斕豔麗的野花。或鮮紅的、或明黃的是野百合,和雪一樣白的是野芍藥,簇生著一片一片瘋長的似乎野罌粟,串串鈴兒般的是鈴蘭,紫得如煙一般的是紫莞花,躲在一片綠色中像晶瑩的星星一樣的是癩毛花……
如此的美景,可我卻高興不起來,拉緊了些身上的披風,雖值七月下旬在京城還算得上是盛夏的天氣;而在草原上卻是十足十的初秋;頗有幾分涼意。
“出來走走,放寬心,她會沒事。”他瞥我一眼,隨即拉住我的手,走向前面的那片海一樣廣闊的大湖。
三天前,我們的中軍抵達博洛和屯(今內蒙古正藍旗南)駐紮,接連的兩天玄燁基本未閤眼,一直在帝帷裡的中軍帳中議事。
第一天我從太陽初升等到日落,又從月夜等到朝陽……直到……昨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找小九子打聽了中軍帳中他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