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無數斑斕豔麗的野花。或鮮紅的、或明黃的是野百合,和雪一樣白的是野芍藥,簇生著一片一片瘋長的似乎野罌粟,串串鈴兒般的是鈴蘭,紫得如煙一般的是紫莞花,躲在一片綠色中像晶瑩的星星一樣的是癩毛花……
如此的美景,可我卻高興不起來,拉緊了些身上的披風,雖值七月下旬在京城還算得上是盛夏的天氣;而在草原上卻是十足十的初秋;頗有幾分涼意。
“出來走走,放寬心,她會沒事。”他瞥我一眼,隨即拉住我的手,走向前面的那片海一樣廣闊的大湖。
三天前,我們的中軍抵達博洛和屯(今內蒙古正藍旗南)駐紮,接連的兩天玄燁基本未閤眼,一直在帝帷裡的中軍帳中議事。
第一天我從太陽初升等到日落,又從月夜等到朝陽……直到……昨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找小九子打聽了中軍帳中他什麼時候有點覲見的間隙,溜進他的中軍帳裡,“挾持”天子回帳休息。
跑得快的馬吃得也多,這能通宵達旦持續工作的人嘛自然睡得也長,足足睡到今日中午,整一個“對時”。不過……睡得好的人心情也會好,這不,大忙人還有空帶我來看這博洛和屯唯一的一個大湖,蒙語裡這個湖名就是“大”字,一眼望不到邊如海般的名副其實的大湖。
“是……喜兒有訊息了?她在哪裡?”
“常寧的密函裡說喜兒不在葛爾丹手裡。不過……最近葛爾丹那邊據說出現過一隊羅剎騎兵隊,人數還不少。”
“啊……那是說喜兒在俄國人手裡?”不管在哪,我只希望她平安無事,我巴巴地瞅著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男人。
他緊緊攥著我的手,眼裡閃著凌厲:“無論是誰,抓走喜兒的目的無非是為了要挾我多個和談的退路罷了。”
他說的意思是……喜兒被人抓走做人質了?我瞪圓了眼看向他……
“不管是俄國人還是葛爾丹,他們應該都沒膽子敢傷喜兒分毫也不可能蠢得去動這個對他們來說最值錢的‘退路’,否則……”他眯起了眼,眼中那一抹嗜血的光芒稍縱即逝。
他剛剛說是常寧的密函……常寧率右路軍先行數日出古北口先接觸葛爾丹,最近幾日傳到中軍帳中的接連都是敗績。斜眼覷他,按照這人性子鐵定不會自己兄弟吃了敗仗還面色如常,難道這幾日的遭遇戰只是皇帝陛下的第一步棋?
“三日後……茉兒,我們的女兒必會出現!”
“啊?”怎麼突然說起這話來,見他神色又不象是誆我。
“常寧且戰且退,明日葛爾丹的大軍會追常寧的右路軍到烏蘭布通(今內蒙古昭烏達盟克什克騰旗)。而福全也會帶左路軍助戰,明日,最多後日,我會親率中軍。”
這就要最後的大決戰了麼,不管是輸是贏,我想……劫走喜兒的人戰後都會丟擲這個值錢的“人質”向清廷最後叫板。因為這最受天朝皇帝寵愛的公主是他們最後一張王牌,輸即“退路”,贏即和談的“砝碼”。
他拾起地上的一塊小石頭,運氣往湖面打去。那石塊帶著風,在空中一個迴旋,在西邊的湖面上打了五、六下“水漂”。
驀地,“嚯嚯”聲突然響起,從湖西那片雪白的芍藥花叢裡飛出一行黑頸鶴,掠影于波藍湖色間;轉眼排著翅膀飛入雲霄;唯留那一圈一圈的漣漪。
“葛爾丹,我已經等不及他了。”他嘴角輕勾,似笑非笑。
*
草原的天,還真是個陰晴不定的娃娃臉,說變就變。
這半個下午的皇帝陛下的“餘暇”,是好不容易連求帶“搶”來的,卻沒想到被老天這張娃娃臉恣意破壞掉。
草原上除了花草的色彩斑斕外最愛的就是那純藍澄淨天空上漂浮的白雲。那些個雲朵時聚時散,時而如煙如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