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提前被押送去慎行司,路上王爐子劫車交貨,遇到取貨人——嶽公公……這丫頭代我捱了一鏢……恭親王府……
也就是說我的一次嘔吐讓冬兒彙報給了她的主子張貴人,才會促使後面的事情發生。
張貴人不過是被借刀殺人而已。而且這人竟然知道張美女只是皇帝的幌子,那他的重點是我呢,還是皇帝?還是……
這宮裡還有別的人想除掉我……身上頓時冷汗涔涔。
會是誰?快速的把身邊的人細細理了一遍,這些與我親如手足視同家人的人怎麼可能會害我!不是身邊的人又不可能瞭解我的底細,皇帝的秘密!
最可怕的是,這事已經過去五年!換句話說某人想除掉我,當年卻殺出來個嶽公公導致他計劃失敗沒能如願,那現在已經平靜的過去了五年,這已動了殺機的人會放手不幹嗎?
不,他不過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也許他正躲在暗處,伺機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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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就像這心情,剛還晴空萬里,不知道哪跑來的一大塊烏雲矇蔽了太陽的眼睛,光線黯淡下來。一晃眼,蒼暮漸起。
清溪書屋外,那幾簇江南移來的翠竹隨風輕擺,風來疏竹,海潮一般的簌簌聲過後透出書屋的捲棚瓦頂的一角……一排橘色的燈籠在這蒼茫的暮色中緩緩搖曳,就像那水墨畫中忽來的幾筆亮紅。
可心情不好再美麗的景色也吸引不住目光的些許流連。跨過腳下的白石橋,我穿廊而入。
他果然在這裡……除了幾名腰闊膀圓的御前侍衛之外,那肅立在門口的可不就是堪稱皇帝影子的總管太監小九子公公。
見他正對著我擠眉弄眼……有人?
“皇上和覺羅舒恕和鄂羅順在裡面……”他掩著口俯在我耳邊小聲道。
舒恕和鄂羅順?鎮南將軍舒恕這位老將軍是三藩之亂時期立了大功的老臣,這名深受皇帝信任的將軍一直鎮守在南方,今日進京只怕不是僅僅來“恭請聖安”吧。
至於鄂羅順也是名武將……又有戰事了?
如今的康熙朝是百年難遇的安寧盛世,一直能讓皇帝心生芥蒂的就是二十九年那次“痛”。於公於朝廷是失舅父佟將軍之痛;於私於他應該還有失去……胸口那塊粉紅印記突然變得滾燙起來,似能感受到當時他的心痛。
準葛爾部,還有那噶爾丹……就像長在帝國動脈上的毒瘤,一直是皇帝疼痛的來源。
記得歷史上皇帝陛下親征了三次,自己已經歷過一次,另外兩次雖不知道具體在什麼時間,但現在看來他已經準備動手除瘤了。
表面上是換兩位將軍駐地,知他如我,呵,這人向來不發則已,有時候甚至看似漠然,但是一旦發作必是動則驚人。
這著名的二徵,快了。
一張光滑的麥色臉龐在我腦海中浮現,還有那雙大大的褐色杏眼……我們是朋友,可是命運卻讓我們的男人成為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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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片絮白的雲彩一樣的東西包我緊緊包裹,為什麼雲朵也會有重量?
正在好奇中,身邊那團最大的棉絮一樣的雲彩瞬間被染上了顏色,由淺至深的藍霧慢慢向四周洇散開去,一張臉凸了出來。
“記住!是赫舍裡家的欠你!”
啊那聲音……是老祖宗。雲彩中她的臉半隱半現,只覺得她的眼神一如記憶中那般凌厲。
老祖宗啊,您在提醒茉兒嗎?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不知道我恨你!有多愛他就有多恨你!葉茉快來,來陪我一起下地獄!”張如妍那慘白的臉龐剎地跳突了出來,聲音尖細而淒厲。
不!你走開!你走!
我想跑,可那片片雲絮化作成軟柔的絲帶把我纏繞得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