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不是捱打,捱罵。而是被主子遺棄!自從誕生太監這樣的人種之後,他們受的唯一教育就是伺候主子!沒有主子的太監在這深宮裡頭猶如喪家之犬,連平日他們最瞧不起做最下賤的苦力的都不如。更別說是被慈寧宮這樣尊貴的主子趕出去,平時跟著主子享慣了狐假虎威的威風,現在趕他們走好比死了一般。
“哀家可沒說要把你們攆出慈寧宮啊。”她柔聲道,微微瞥了眼主管太監張德。
“奴才害怕驚擾到老祖宗清休,剛剛只是按照祖宗律令行事,無故在宮中挑起騷亂者,按照律令應廷杖五十,逐出宮門,或者貶斥到宮中需勞力處做苦力。如何懲處他們還請太皇太后示下。”
“太皇太后老祖宗啊,奴才們以前是炸過鳥,可是今天這隻,真不是奴才幾個乾的,我們平日都抓鳥在宮外頭……”低下頭去,聲音越說越小。
“大膽狗奴才在太皇太后面前還敢狡辯!你們幾個都是自己檢舉出來的,炸鳥的事幹過沒?”張德厲喝道。
“幹過……但是……不是今天的呀。”幾聲回答參差不齊,高高低低。
“今天,誰第一個檢到那隻‘神鴉’的?”孝莊後問道。
“回老祖宗,是奴才明順檢到的。”張德背後探出一個小太監的頭。
“哪檢到的?”
“回老祖宗,在前殿旁邊的蕪房頂上。”
“付嬤嬤你和繡姑去看看蕪房頂上可有鳥毛。蘇麻你和你帶來的兩個丫頭在這院子四周走走看有鳥毛麼。其他人給我原地站好了,誰動我今天辦誰。”老太后一改剛才溫柔的言容。我們五人得令分頭仔細地搜尋。地下、牆邊、房頂……現在日頭高照,陽光明媚,就算是針尖掉地上,我也把它找著了。這青磚石板地,我一寸一寸地埋頭搜去,一柱香功夫過去,搜捕小分隊還是零記錄。找不到鳥毛也就是說這隻死烏鴉是人為放房頂上去的,因為被炸死的烏鴉肯定有四處散落得毛。
“明順呀,你面生得緊,怎麼哀家竟然不知道慈寧宮有你這麼一名宮人?”老太后盯著這太監緩緩問道。
“回老祖宗,是奴才看馬上中秋,宮裡最近人手不夠特地從養心殿撥過來的,剛到咱們宮才幾日。”張德面不改色,從容道。
“好,很好。看你們兩個這麼都孝順的孩子,可都是哀家的乖奴才。”慢慢跺步轉過身的她卻是換了張面容,對兩邊的站成一排的執事太監喝道:“還不給我綁了這兩個狗東西!”
“喳——”
被兩個高壯的執事太監拖著正綁的明順忽然指著張德尖聲高叫道:“都是他主使的!老祖宗啊!我冤枉!我什麼都不知道被調過來才幾天啊,是張德叫我去弄只炸死的烏鴉丟房頂上的!老祖宗我冤枉啊!”
“把牆邊的那幾個奴才放了罷,殺‘神鴉’之罪雖然不小。但今兒他們已挨板子了,再停他們半年薪俸罷。以後如果哀家再聽到有此惡行,就統統趕出宮外。”
幾個皮開肉綻的待罪羔羊發出哭似地聲音感恩涕零地歡呼著,謝恩著,幸福著。
原來捱打也能讓人幸福啊……我被眼前這一幕戲劇化表演感動著,這新人笑,舊人哭的,一茬一茬地,今天可真是精彩!我痴迷地欣賞著這突發的劇情,崇拜地看著偉大女主角兼總導演孝莊太皇太后。
“張德,你進宮有10多年了把。”
“回老祖宗19年。”他嘆氣道。“今天都是奴才一手策劃,奴才我聽憑老祖宗處置便是。”他淡然道。
“今日你辛苦籌劃,不就為了讓那幾個小太監倒黴,他們的主管太監當然也會獲失職之罪,也就是你最終的目的是坐上現任慈寧宮大總管太監之位,現在的常公公已是老邁帶病,再幾年你不就能上去了,為什麼這麼等不及呢?哀家自問待你不薄,想不通你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