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把久抱在懷裡已經煨得溫熱的白狐披肩搭在正在出神的他的身上。
他懵懂地看著肩膀上披風那圈白狐鑲邊,遊離的眼神掠過一絲暖意。
“冷雨淅淅又報秋,楓林盡染鬥寒流啊,秋已經轉涼,姑姑自個兒可穿得暖了?”拉過我冰涼的手交握在他掌中。
我往自己身上瞧來,月白色夾緞繡蘭花紋的長旗袍,上半身著一件攢七彩線繡萬字福的褂子,再配一鑲銀白色水獺毛邊的藕色夾棉坎肩。脖子上還搭著條粉色梅花精繡成的“梅”字樣的圍巾。呵,自然是香梅丫頭的手筆。全身上下已經武裝到“牙齒”,再穿多點,行走就苯拙了。
“我前世估計是條蛇,不然為何穿再多衣物總也不覺得暖,不公平呵……不象有些人呀,不穿衣服有時候都是燙的。”我斜睨著他,意有所指。
“那我前世就是個火爐,你只要牢牢抱著我就好。”他呵呵笑著,把他的披風扯下裹緊我後擁我入懷,把我手圈在他身上,再交握一起。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被裹成繭子一樣的我,才注意到他身高此刻已比我高過一頭還多,他那披風實在過長,已經迤在地上尺餘。
“這披風不適合你,再說,也不是燁兒親手打的狐皮,不配我的姑姑,姑姑身上今後只許穿我打的皮毛。後日就要去南苑秋禰,到時,姑姑且看我的本事罷。”他豪氣萬丈,志在必得的摸樣,洋溢著男兒的陽剛。
秋禰……啊……草原……我眼前頓時出現一片遼闊大草原……風蕭蕭、馬嘶嘶……開闊的視野,那美麗的森林草原,山巒起伏;河流交錯;松濤陣陣;綠草如茵;野花爭豔;羊群如雲……大地如同一張綠茸茸的氈毯;繡著各種草原花卉;一直鋪向遠方的雪山——一個冰清玉潔的童話世界。
“不過現在已入深秋,你身子經不得寒,南苑的溫度比宮裡更是低了好多,本來想留姑姑在宮裡陪皇祖母,但是……我們自小在一起從未分離過……我怕……”
“不行,不行,我要去的!我數年沒出過宮,悶也悶死了!再冷也不怕,放心放心,再說,我多穿點不就完了。我要看那草原,我要看一群一群的牛羊……”我急急打斷他的話,怕他說出什麼不許,那可是我憧憬著好久的草原風光啊。
玄燁看我興奮卻皺起了眉頭,“現在倒正是狩獵的好時機,不過那景緻嘛……只怕是草已枯萎,層林盡黃……姑姑如果要看風景,過得幾年北邊的一個大圍場修好,再帶姑姑去看罷。”
那怎麼可以,我施展撒嬌、許諾、加利誘的種種手段,在我面前向來是只紙老虎的他拗不過我,終於妥協,同意帶我同行。
“罷了……也只有你這個樣子耍賴,叫我無法拒絕。姑姑想入圍看狩獵場景的話,最好給你再準備套小茉兒的行頭罷,不然怕是進獵場不方便。除此,這次還要帶慧貴人、端貴人、安貴人同行,她們住南苑行宮。”
“為何帶她三人?皇后呢?”這三人自打進宮月餘我都沒見過一次,他打得什麼主意。
“皇后和淑、懿二妃則留宮陪老祖宗。”他淡淡道,看我挑高了眉毛,似不問出玄機誓不罷休的摸樣,揶揄道:“姑姑這回可得陪燁兒演場好戲,不準吃醋……我要準備打老虎了。”
“啊……燁兒意思是……難道那三位貴人是……”我吶口不能言語。
“是用來迷惑老虎,讓老虎睡覺的誘餌罷了。”他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秋獮
春搜、、冬狩,
皆於農隙以講事也。
——《左傳》
“秋獮”在中國春秋時期就有記載。“春搜”是在春日舉行的射獵;“秋獮”指的就是秋天的畋獵。
清朝,是個崇尚馬上得天下的民族,事實也是如此。自順治入關做了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