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瞄了眼那良人又道:“臣妾可否請皇上晚上移駕在臣妾帳帷裡站站就好,這樣就算屋裡
有得什麼不好的東西也會被龍威所震……臣妾也好睡的安心。”
這次沒等我魔手出招,他的大拇指在我手心輕輕劃出一個圓圈,叫我稍安毋躁……我翻著白眼往他的眼光注目處看去,臺階下左側慧貴人的父親穆裡瑪正和他兄長鰲拜正說著什麼,兩人耳語一陣帶著笑往慧貴人和皇上這裡看過來,那眼光裡含著叮囑和關切和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意味深長。
“恩……這個嘛,愛妃既然有請,朕宴會後,自會去幫愛妃收驚。”玄燁笑得如春日煦陽。不過背後的左手卻收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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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末時分。
草原的夜晚因水氣鬱鬱,一般多雨,今夜牛皮帳子卻未聞打鼓似的雨點聲,倒是如海浪般一浪接過一浪“唰唰”聲嗚咽個不停,那松樹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整夜地抖擺著枝葉,抽搐著哭泣不停。“唰……唰……譁……啦啦”這鬼嚎似的松濤聲晚上聽來特是疹人,昨晚怎麼不覺得呢……
燁兒去了慧貴人那已經快三個時辰,小全子回過一趟說是一到慧貴人的帳篷就被穆裡瑪大人手下一個侍衛擋住,說慧貴人不習慣太監服侍,就這麼被擋在外邊。他們肯定有什麼詭計,怕燁兒出事,我打發他出去叫上明珠和曹侍衛去那邊給我候著,皇上是從那進去的,怎麼著都要等皇上從那出來!除非……他們想弒君不成?
我心下升起從未有過的不安。這裡是遠離京師一、兩百里地的南苑,身歷宮闈政變無數次,足智多謀的老祖宗又不在,我連個商量對策的人都沒有。腦海裡滿是玄燁被獰笑著的鰲拜和穆裡瑪折磨的痛苦摸樣,象電影膠片一樣不斷翻滾著燁兒哭著在叫姑姑的場面,頓時心象被人緊緊掐住,隱隱抽疼……
自己明明知道歷史上的康熙不會在康熙七年就翹了辮子,白底黑字,玄燁同志可是活了69歲的啊,嘴裡安慰著自己,可是卻管不住那心,疼得似要滴出血來……
“嘣”地一聲,這裡沒人有膽子敢踢帝帷,定是他回來了,一行人夾雜著冷氣進入帷幔,帶著呼嘯的寒風倒灌而進。久懸的心終於安穩,我欣喜若狂,迎上前去。
見燁兒冰冷著臉,身後幾位侍衛神色嚴肅,是明珠他們幾個,見得我還未睡,象是鬆了一口氣。後面跟著一路小跑進來的小全子,這麼冷的天倒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跑熱的還是被嚇出的。小全子剛進得帳,又去叫人來修被皇帝陛下剛剛那御腳踢斷的支在前帳做簷子的桅杆。
聽著匠人太監正“叮叮”地修理著那斷成兩截的支桿,偷瞅一眼皇帝那陰沉的臉,一向很自制的他此刻定是生了天大的氣。我看侍衛們坐立不安,不知道皇上是否對他們還有什麼吩咐安排,卻也沒人敢這個時候出聲詢問,只是一個個求救似的直溜溜地看向我,咳咳,這逆龍鱗的事從來他們都好心地讓給我來幹。
“燁兒,已快寅時了(凌晨3點),是否讓幾位大人先告退,當值的當值,休息的休息?”
“恩……”鼻孔裡冒出一聲。
幾位御前侍衛松下一直提著的那口氣,告退出帳。
“小全子,朕要沐浴,叫人馬上準備。”
聽他說要沐浴才發現他身上的那片杏黃的繡龍已浸溼成深黃,不知是因為帳外夜晚的霧水露氣滲透,還是因為汗水……
趁著他在內室沐浴的工夫,我呵住了神色閃爍,準備溜出帳外的小全子。
那人正在發怒,素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當然是要問這個一個身子裡裝了九顆心的公公了。
“奴才只是聽得慧貴人帳外的兩個宮人偷偷說起,婉儀要知道事情真相,還得問萬歲爺……”他眨巴著眼睛,吞了口口水繼續道:“聽說慧主子給萬歲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