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裡有今早剛送來的食材，陸雲祁將蝦和牛肉還有山藥拿出來，打算做幾道家常菜再煮個粥，一回頭，卻發現裴珈禾盯著檯面上那些東西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不由被可愛到，笑了下道：“怎麼，今天難得對廚房有興趣了？”
裴珈禾指著食材道：“你要做什麼？”
“蒜蓉粉絲蝦，番茄滑蛋牛肉和山藥炒木耳，再煮一個鹹蛋蝦仁粥。”陸雲祁一樣一樣點過去，“應該都是你愛吃的菜。”
裴珈禾站在他旁邊，學著他的動作用開水燙番茄然後剝皮，“那你喜歡吃什麼？”
陸雲祁低頭切牛肉，“我會做的菜當然都是我愛吃的。”他動作很利落，挑蝦線開蝦背，蝦頭放在一旁等會備用，他認真地道：“其實做飯的人才是家裡最具有話語權的人。”
裴珈禾沒有應聲，正專心致志地將番茄皮剝得一絲不剩，末了才道：“那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陸雲祁思考了一會兒，道：“記不太清了。”
“比賽的時候會有專門的營養師給我配餐，休賽期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飯，因為要訓練所以得注意飲食健康，不能高油高糖，就只好自己做飯了。”
“而且畢竟我在國外。”陸雲祁皺著鼻子道：“沒什麼吃的就更得自力更生，不然我真怕自己發育期長成竹竿。”
裴珈禾聞言想了一下他瘦成竹竿是什麼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把番茄切成片，雖然也並不規整，但陸雲祁出自真心覺得他切得很好，還湊過來吃了一片，盯著他道：“老婆，其實你現在不太開心。”
裴珈禾垂眸，用刀將番茄片堆在一起，半晌才應聲道：“嗯。”
“所以想找點事情做。”
其實他只是不想跟陸雲祁分開，哪怕他在客廳陸雲祁在廚房都不行，他急需從陸雲祁身上汲取安全感，並確認他們的確不會再因為任何事情而分開。
反正還沒開火，陸雲祁乾脆先洗乾淨手，把人給抱住了，他輕聲道：“為什麼不開心呢？”
“我不知道。”裴珈禾誠實地回答他，其實他有時候會覺得很窘迫，明明是他比陸雲祁大了六歲，但有時候卻需要這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來教會他很多東西，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應該要更遊刃有餘些的，至少在某些事情上是這樣。
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人生最初缺失的某些情緒，註定要由這個當初他覺得是小孩的人來補齊。
裴珈禾向後靠在他身上，繼續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不開心。”
“我明明已經把計劃內的事情做完了，替母親報了仇，替我自己報了仇，這輩子也不會再見到陸閔之，可我還是覺得很難過。”
“老婆。”陸雲祁輕輕地用鼻子蹭著他的後頸，“人可以無緣由地不開心，這是正常的情緒反應。”
“何況你並不是沒有理由地在難過。”
“即便壞人消失，親人也永遠無法回來。”他語氣溫柔，“這已經是既定事實，你做了很多，但始終無法彌補之前失去的。”
“要允許自己痛苦，也要給自己消化的時間。”
他親吻著裴珈禾的頸項，“不要急著再把情緒藏起來了。”
裴珈禾應了一聲，似乎帶著輕微的哭腔，陸雲祁條件反射似的摸了摸他的下巴，沒接到眼淚，裴珈禾卻扭過臉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飯還沒做完呢……”
這頓飯最終還是陸雲祁包辦了百分之九十，裴珈禾問要不要扒點蒜，陸雲祁說有專門的機器搞，他的手還是留著等會吃飯吧，於是裴珈禾全程以圍觀學習的姿態，看著陸雲祁做飯。
唯一好學點的大概就是鹹蛋蝦仁粥，蝦頭油煎一下炒出香味，薑片去腥，加水煮開，再加凍過的米，沸騰之後剪進去一整顆流油的鴨蛋，放蝦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