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茅元儀的蒸汽機一旦建成,肯定會改變整個國家的工業模式,以人為主的生產模式將改為以機械為主。
而人更多的精力將更多的應用於知識的革新與技術的進步和,當然還有戰爭的延伸。
不過,現在皇家科學院的人並不多,到現在院士也沒到三十人,其中大多數一些好雜學旁收的老儒或者退休官員。
但這也是沒辦法,在一個儒家體系的王朝裡,要想找幾個搞科學的實在是難上加難,就這三十來個也是徐光啟自己去民間召集到的,其中很多都是不被人重視甚至被人奚落的離經叛道之徒。
好在,現在的皇帝陛下朱由校跟他們一樣“不務正業”,使得他們有了領著俸祿鑽研自己興趣的機會。
新思想的活躍,對程朱理學提出質疑也算是晚明社會少有的亮點,朱由校要做的就是將這個亮點放大,並使得大明在思想領域上來一次三千年之未有之大變局。
而不是讓這股新思潮到清朝後就戛然而止,最後甚至自留下一堆奴才和麻木不仁的世態人心。
徐光啟現在對孟德爾的遺傳學定律簡直是痴迷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甚至在從朱由校提供的資料中得知孟德爾的豌豆自交實驗後他自己還專門做了茉莉花的自交實驗,但他驚訝的發現當花斑色茉莉花自交後卻出現了白色、綠色、花斑色三種顏色的茉莉花。
朱由校一來皇家科學院,他就找到朱由校並有些質疑地提起這事來:“陛下,這叫孟德爾的人所說的不對啊,這要是真有什麼他所說的那種什麼遺傳因子和遺傳定律,這種雜色的茉莉花其後代也應該表現為綠色和白色,而且是三與一的比才對,怎麼就出現了三種顏色。”
朱由校很想告訴徐光啟,這茉莉花的花瓣顏色不是細胞核內基因決定,而是由細胞核外遺傳物質決定的,而孟德爾的遺傳學定律是針對細胞核內等位基因的。
不過,朱由校相信,徐光啟只怕聽了更加不懂,坦白講,生物學研究擱在現代也還未得到大規模產業應用,算得上朝陽科學,很多理論體系都還未完全建立,更何況現在連理化科學都還只是處在啟蒙階段的大明朝,即便是西方的孟德爾提出這個分離定律與自由交換定律也是到十九世紀中葉以後的事。
但既然是皇家科學院,追求的就不是利益,而是科學的進步,因而朱由校並不打算阻止徐光啟在生物學上越走越深的步伐。
可朱由校可以引導,生物學現象的發現不一定能直接促進生產力的進步,但卻能間接改變人們的固有思想,如同達爾文的物種起源一提出,幾乎就在整個西方思想界引起了震盪。
“叫孟德爾的是用的豌豆,你這個是茉莉花,如果這個世界上萬事萬物都遵循一套遺傳規律,那隻怕也是有不盡相同之處的”,朱由校含含糊糊的說著就隨手摺斷一茉莉花,並又將一株野花也折斷,朝徐光啟說道:“你看著這雖然是不同的兩種花,但其花心都是花蕊包著花柱,再比如你說那猴子為何同我們人一樣有五根手指頭,甚至臉也有些像,就是毛多一點,你難道沒覺得這裡面有什麼關係嗎?”
“陛下所說的是,微臣也從您給的天演論裡看見過,要說這些還真是些駭人聽聞之言論,像是異端邪說卻又有幾分道理,其實,微臣翻閱前朝典籍,宋時也有大臣們曾嚴肅討論過胡人是不是人,而照此進化一論說來,只怕這些韃子也還算不上是人,畢竟他們很多連其禮教都不懂,也是進化不足吧,照此理解。”
徐光啟此言倒是讓朱由校大為驚訝,他可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代拋售出達爾文的進化論卻會被徐光啟等理解後而衍生出種族歧視的觀點來。
朱由校的本意只是想透過生物進化論的出現而使得整個大明徹底改變崇古拜今的思想模式,不要動輒以堯舜禹湯為偶像,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