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心的衣物在昨晚全都溼透,此時身上僅穿著程千後來扔給她的睡袍。尺寸過大,罩在她身上鬆鬆垮垮。
她茫茫然地給自己洗臉,把清水潑在臉上,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腦中思緒卻飄忽地想著程千。
不知道她該感謝程千把當時的她帶出娛樂|城還是該憎恨程千對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睡了一覺脾氣連同力氣一起被抽走了似的,只剩下肌肉痠軟無力,歇斯底里找程千爭吵理論之類的舉動她此刻完全提不起勁。
剛把自己收拾乾淨,紀文心房間的門便被敲響了。門外一箇中年阿姨將一捧衣物遞給她,然後告訴她換好衣服去吃飯。
紀文心低頭一看,是全新的一套衣裙連同鞋子。
她回頭看了眼自己那套堆在角落依舊*的制服,沒太猶豫便將新衣接了過來。
“程千倒是會準備女式衣物”她自言自語。上次從程千那拿回去的裙子還一直沒機會還給他。
中年阿姨聽到愣了下然後笑開:“程先生說過家裡還有很多套呢。所以不要介意隨便穿吧。”
啊……?還有很多是什麼意思?
紀文心一頭霧水地將衣服換上同時穿好帶來的新鞋。
中袖圓領外衫及膝花瓣中裙平底淺口鞋,一派端莊嫻靜,大概是程千的審美。
這換衣服的體驗紀文心也是第二次經歷了,第一次還是在程千的辦公室。
她覺得有點怪異,忽然又生出一個想法——莫非程千喜歡給人換裝?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無聲地笑了笑換了衣服走出房間。
白天的房子比晚上模模糊糊看起來更加寬敞明亮,也更加空曠,諾大的房子看起來只有只有程千一人生活的痕跡。
程千不見影蹤,只有剛剛那個中年阿姨在擺弄餐具。牆壁上的鐘擺指標指向時間八點半。
紀文心默默吃早餐。實話講這頓早餐比她這一世的任何一頓都要來得精緻,但是她就是有些食之無味,也許是少了些市井氣讓她不大習慣。
廳中沉悶安靜,只有玻璃器皿碰撞發出的細碎脆響。
就在她結束用餐向中年阿姨致謝時程千不緊不慢地從客廳樓梯上走了下來,邊走邊在手腕上扣著手錶。
紀文心稍顯侷促地站起來。
他未發一言只用眼神向她示意,接著便出了大門,紀文心急急忙忙跟隨在他身後。
她跟著他一直來到屋前,早有司機等候在側。
紀文心繼續在程千的眼神示意下跟隨他一起坐進車內。
她離他遠遠地坐著,眼看車窗外的建築草木離她越來越遠才微蹙著眉說道:“麻煩能把我帶到阿百川路的小區嗎……謝謝。”
然後她轉眼看向程千,見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袖口,聽到她的話也只是平靜地說:“可以。”接著向司機吩咐,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
“還有……”她說。
還有什麼呢?她要問什麼呢?
她有無數想問的,話到嘴邊又感到沒什麼好問的。
程千看起來挺有錢的,而她現在的生活還是很艱難,要不要趁機問他敲詐賠償點?
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阻止著她,讓她不願把這種話再說出口。
這種感覺挺微妙,羞怯、憤慨的情緒曾在她心間一閃而過,然而現在她心裡只剩一片茫然空白。
她好像一夜之間就對程千提不起火氣了一樣。
昨晚發生的事情奇異而朦朧,帶著身體被灼燒的火熱和池水沁入骨髓的寒涼,還有程千若有似無的呼吸,一同縈繞在回憶的片段裡。
紀文心合上嘴,靜默地看著程千慢條斯理的動作。程千身材修長高大,但是人卻有些白得過分,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