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牙關用手指撐著牆壁,就等外人開門進入適應黑暗的時機。
這群人顯然認為她挺好對付,認定她一副營養不不良的纖瘦樣子沒有大力氣撲騰不出大水花,所以只把她扔在黑暗老舊的倉庫裡,也沒上繩子綁也沒用膠帶抹布手腳銬之類的常用作案工具。
而他們對紀文心的掉以輕心便是她的機會。
她靜靜地倚牆潛伏等待著。
“吱呀”一聲響,大門緩緩拉開,外面的三人吊兒郎當饒過門走進來,只走了兩步便感到身旁有一團薰風帶著刺鼻臭味在黑暗中擦著他們的衣角飛快閃過。
其中一人反應最為迅速,一眼便看到了拼了命將將跑出門口的紀文心的身影。
“我操!跑了!”那人邊喊邊趕緊轉身回頭去捉她。另兩人聞聲也急忙回頭追過去。
紀文心一看到三人進門,便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找準空隙從大開的門口奪路而逃。
門外是昏暗的露天廢院,建築外牆上懸掛著一盞功率過低的燈泡,燈泡無力地發著光把骯髒的院子照得昏昏幽幽。
院裡有兩棵乾枯光禿的樹木,院中水泥路板上零零散散堆滿廢棄的貨物垃圾,而視野可見的院牆邊——院門果然大開著!
孤注一擲的求生好像突然有了方向,紀文心用盡最大力氣朝院門方向疾跑。
後方追來的歹徒緊追著她不放,幾乎已經抓到了她飛揚起來的長髮。
她順起正好在身旁堆積的笨重垃圾,看也不看地使勁往後人身上臉上砸去。
追她的人受到垃圾阻攔停頓了半秒,她便趁機繼續狂奔向院牆方向。
一路上除了堆積的雜物並沒遇到歹徒的其他同夥。
腿裡灌了鉛一般沉重,悶熱的空氣似要撕裂肺腔般令人窒息上,而紀文心卻已然忘了疲乏只依靠本能與直覺疾奔,她不敢停也不敢回頭。
心中只剩一個念頭,快跑,快跑!
跑出去,跑出去!
硬靠力氣她無法搏鬥得過三個成年男人,只能先跑開找到藏身之處再重新另想辦法。
院落破敗,腳底下捲起的沙土飛揚,身後建築扭曲的影子交疊在地上,黑影重重。
快,再快點!
她在心裡除了催促自己,別的念頭什麼都不剩。
短短的路程跑起來就像有萬千裡那麼遙遠。終於,紀文心快要跑出那扇無人看守的大門了!
從門內看去只見門外是黑黝黝一片,模模糊糊地有山林樹影隱隱綽綽的形跡。
逃出這扇門她就能更容易找到藏身地了!
她拼著最後一點不多的體力疾奔出院門——
果然沒她想得那麼天真。
門外一大片雜草叢生的空地,近處停著兩輛麵包車,四五個凶神惡煞的彪壯大漢靠著車門邊抽菸閒扯。
他們見紀文心跑出來只驚訝了一下,神情沒有絲毫慌亂,好像篤定她絕對跑不走一樣,好整以暇。
紀文心見到門外這幫正在看守的歹徒同夥,腦中刷地空白一片,耳中聽不到任何聲音,心底的絕望漸漸蔓延開去。她腳下步伐因震驚而頓了一頓,接著才機械麻木地繼續往人煙稀少的林野深處奔去。
但是到底沒能跑出歹徒們的控制範圍。
“砰”的一聲,如同鞭炮炸裂的聲響在夜空裡響起,一枚子彈飛速穿透進了紀文心的右腿。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發子彈射中右邊小腿,奔跑的動作受到阻礙,一個踉蹌摔趴在了地上。
離紀文心最近的一個大漢走近她,輕鬆抓著她的頭髮把她提起來,同時回頭與同夥們說說笑笑。
尖銳的疼痛順著右腿燒上紀文心的神經,被抓著的頭髮也讓頭皮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