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心還未從方才的事件中緩過神來,稍作思考也就同意了。
這裡的路距離她的住所很有些遠,高檔社群遠離市區,打車公交也不夠方便,讓程千的車帶她離開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車子果不其然將紀文心一路送回了程千的那幢別墅,紀文心在路上提出對目的地的異議也被駕駛者給無視了。
程千此時已經回到了家中,紀文心進門便看到他正在與屋子裡那位叫林嫂的中年阿姨交代吩咐。
在過來的路上紀文心想了許多關於段遲的事,從前的和現在的,漸漸地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她想她此時待的終究是一個不同的世界,而段遲也終究不會是前世她所認識熟悉的那一個段遲。
在現在這個世界上,有更多她重新認識結交過的人,他們同樣也活生生地生活在目前這個世界上。
紀文心腿腳受傷,心中又被大大小小的雜事佔滿,因此無心與程千多打交道。
然而她此時還是有一件事不得不問他:
“我聽我們娛樂會所的店面經理說,我以後不在娛樂|城裡做工了?而且還是你安排的?!”
程千回過頭看向她:“是。”他鼻樑上還是架著先前紀文心看到過的那副黑框眼鏡,此時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右腿上。
而這頭紀文心提起娛樂會所的店面經理就想起了毛毛,想起毛毛便想起了毛毛在車禍事故中間接被她撞斷的腿腳……
紀文心的眉頭越皺越深,心中的挫折與洩氣也越積越多。
如果由於她的過失真的對毛毛的身體健康造成重大影響的話,那她心裡總會感到不安。
“紀文心?”程千見紀文心問完話後便呆愣愣地站住不動,出聲喚了她一句。
紀文心從內心的不安中回過神來,發現程千已然走到了她跟前,面無表情地繼續凝視她的右腿。片刻後程千轉身去打了個電話。
就在程千打電話的時候,林嫂走來關上大門勸紀文心去坐下休息。
紀文心有些進退兩難,她本意只是來問問程千關於那天晚上、以及關於她娛樂會所工作的事情,長話短說問完就走沒想要在此多做逗留。
然而當她還沒來得及向眼前的中年婦女說出拒絕的話,一雙有力的手便輕輕托起她的腰肢膝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抱來得突如其然,她甚至還沒將驚訝的聲音發出口程千就已經結結實實地抱著她向二樓走去。
“程千!”紀文心找回自己的聲音,僵著身子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程千一言不發。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在碎髮眼鏡遮掩下高挺的鼻樑微抿的薄唇以及輪廓分明的下巴。暗色的燈光照在他面部,把他冷白的面板照得帶上了一絲暖意。
見程千對她的話沒有反應,紀文心開始掙扎扭動起來。被程千這樣抱著,既怪異又彆扭。
“別動。”程千平淡地制止她的動作。
他的說話語氣一如從前一般平穩,紀文心無法從中判斷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程千懷抱著紀文心,只感到胸懷中的軀體重量輕得驚人,稍稍一用力就好像會被捏散消失似的,還在滲血的右小腿灼得他眼睛疼痛。
程千簡短的話語無端就生出了些力量向紀文心罩去,讓她停止掙扎乖順地被他帶到二樓。
程千走得不急不緩,只是短短一瞬沒過多久紀文心就感到被他抱到了一間屋子的床上。是傍晚她醒來的時候所待的那間房間。
她半坐半躺在床頭,抬眸看向程千:“你——”她咬了咬牙,還是感到有些不自然與尷尬,撿起之前的話題,“你說我要離開娛樂|城不在那裡上班了?”
程千從一旁抽來張椅子:“那種地方並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