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轍一愣。
這等事還能打聽?
雖說他早知道王鞏在汴京很有些人脈,卻是萬萬沒想到王鞏竟能有如此本事!
他忙道:“多謝王大人了……”
“不過小事一樁,何必道謝?”王鞏笑了笑,喝酒之後的他舉手投足之間更有一種灑脫散漫:“這等事,也是我感興趣的。”
蘇轍:???
王鞏卻是忙的很,根本來不及多說,就又被僕從請走了。
如今有程氏在,杏花樓的賬冊根本不需蘇轍費心,略問過幾句王管事近來杏花樓的近況,得到的答覆十分滿意,這才回去。
他原以為王鞏要過些時日才來找他,誰知不過短短三日,王鞏就登門了。
王鞏是個長袖擅舞的,即便是蘇轍有事麻煩他,但他前來蘇家卻還是帶了禮物。
一塊硯屏石。
比起歐陽修,司馬光兩位大佬送來的硯屏石毫不遜色。
蘇轍聽到王鞏今日登門也只是有些許驚愕而已,可在看到那塊擺在院子裡,如鴿子血一般的硯屏石簡直不知說什麼才好:“王大人,你,你……這是做什麼?”
王鞏衝他笑了笑:“初次登門,你總不能叫我空著手來吧?若真是如此,你叫我的面子放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想著歐陽大人也好,還是司馬大人也好,都喜歡給你送硯屏石,所以我也想著給你送一塊石頭。我想,兩位大人都這樣做肯定是有他們的緣由的!”
說著,他更是忍不住搖搖頭道:“這樣一塊破石頭,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怎麼那樣多的人喜歡!”
蘇轍遲疑道:“王大人,這禮實在太貴重了……”
王鞏卻擺擺手,不以為意道:“喜歡它的人自覺得它貴重,可我一點不喜歡這些破石頭,放在庫房裡也是佔位置,索性就給你送了過來。”
蘇轍能怎麼辦?
他只能硬著頭皮道謝啊!
他沒好意思說,如今他的庫房裡好像也擺不下這樣一塊石頭。
王鞏卻只當他是不好意思,愈發他如岳丈、岳母所說,是個好的,笑道:“……前兩日你託我打聽的事我都打聽出來了,對於子嗣一事,司馬大人倒是無所謂,畢竟司馬大人與他兄長關係要好,他兄長膝下兒子就有四五個之多,想著實在不行再過上幾年就過繼個侄兒。”
“可我卻聽說司馬大人的妻子卻不大願意,一來是她與她大嫂之間相處的不大融洽,二來是她覺得過繼來的孩子養不親,若是旁支或隔房的孩子也就罷了,大伯的孩子……尋常人只怕都擔心到了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下意識環顧院子一圈,見無人在場,這才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她日日還在喝湯藥,就是為了要個孩子。”
蘇轍驚呆了。
是真的驚呆了。
敢情王鞏能派人在司馬光床底下待著偷聽,竟連這些事情都知道?說好司馬光治家森
嚴的呢?
他下意識道:“並非我不信王大人,只是我很好奇……你這些訊息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王鞏笑了笑,頗為驕傲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我替你將這件事弄清楚了,也算是幫了你的忙,你可以說說你打聽這些事是為了什麼?”
蘇轍倒也沒藏著掖著,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道了出來。
對上王鞏不解的眼神,他笑著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我既拒絕了司馬大人先前的示好,為何會對他的事情這樣上心?在我看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談不上故意與司馬大人套近乎。”
“可我這樣貿貿然登門,只怕司馬大人與他夫人會介意,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