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了。現下若他知曉了,以他的性子,必然是反對的。等事情定局了再道於他,他也就不能改變什麼了。”嘉王爺的神色裡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柔和,他的眼色很深,深的就像暴風雨前墨色的天空。
嘉王爺低頭輕笑一聲,“何況在他心目中,本王是一個如何善良的人,他若是知曉本王所作所為,呵,本王這個父親,不知他還認不認了。”
方茗想開解幾句,嘉王爺擺擺手止住了他的言語。
“你去休息吧,北靜王小女兒手上那東西的事還要辛苦你,慢慢來,不要讓人察覺了。”嘉王爺站起身,送方茗離開,走到門邊的時候又說,“前院那兒明早上就把訊息放了。昨兒新來的三皇子的探子還是跟先前一樣處理了。”
“那個探子已經安排去前堂灑掃了,絕進不了後院,得的訊息也是王爺放出的。”看著嘉王爺眼窩下的青色,方茗語氣擔憂,終是忍不住勸了幾句,“王爺操勞了幾日,請務必好好歇息,保重身子。”
嘉王爺嗯了一聲算是答應,方茗再行一禮,也退了出去。
坐回燈下,嘉王爺看了幾頁書信,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他從脖頸上掏出一個貼身的掛墜,放在燈下細細摩挲著。掛墜樣式很是簡單,僅是一根銀鏈上綴著一顆緋色通亮的石子,細細看來,銀鏈上密密的刻著一些文字似的紋樣,卻非大熙國的文字。
“妍兒……”嘉王爺出神的盯著那塊石子,眼裡就像注了四月的春水,他喃喃自語著,像夜裡夢囈的孩子,“你為我養了個如此好的孩子,我……”
更鼓又敲過一重,沉悶而悠遠的聲響似乎拉回了嘉王爺的思緒,他收起掛墜,像什麼都未發生過一樣,依舊神情嚴肅的讀起書信。
徐康策回到自己的臥房,寶棋坐在腳榻那兒撐著腦袋打瞌睡,聽見徐康策的故意弄出來的腳步聲,忙慌著起身去伺候著。
“別睡這兒,開著大門迎著風的,不著涼才怪了。”徐康策衝寶棋揮揮手,“下去歇著吧,我自己收拾,你也去睡了吧。”
“這使不得呀。”寶棋幾步跨到徐康策眼前,說,“還是讓小的來吧。”
徐康策瞪了他一眼,又伸手在他頭頂輕輕拍了一掌,說:“我說話是不管用麼,別在我耳邊吵嚷了,歇著去。”
寶棋摸摸腦袋,衝著徐康策嘿嘿傻笑,替他關好了門窗便下去了。
收拾停當,徐康策躺著床上,並沒有睡意。跟父親談過之後,他才稍稍有些安心,父親雖然一向心軟,可卻一點也不糊塗。
這幾年父親雖很少對朝堂之事置喙,卻是密切的關注著的,外姓王一直都是皇上的心患,特別是年前北靜王一事後,本應對外姓王敬而遠之,可父親仍是應下了賀家這個有些古怪的請求。
父親自有他的道理,而父親的道理總是沒錯的,在徐康策心目中,父親可是他最為崇拜的人,既然父親都答應了這件事,必然就沒有大問題了。
徐康策翻了個身,決定不去再探究父親的想法,他轉而去想賀家的事。賀家竟然允了將兒子嫁與他,這本就有些蹊蹺,更何況嫁的還是嫡長孫,這就更加蹊蹺了,這個賀林平如此恣意妄為,而賀家竟然還幫著他亂來,實在是讓人不知該如何評論了。
真看不出來,這個賀林平還是個如此任性之人!徐康策嘴裡小聲嘀咕著,嘴角卻不自覺揚了起來。
賀林平,這個名字又蹦進了徐康策的思緒,他擁緊了被子,盯著從窗縫中漏進來的一兩束月光,細細地回想賀林平的容貌。
前幾年一回京城,徐康策就開始暗暗打探賀林平此人,為得不過是幼時的一面之緣,好奇那個送給自己梅花枝的孩子如今是何模樣。當他遠遠見到那人時,心中只有一句,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