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離開,嘉王爺仍一人立在那處,一絲苦笑浮上他的面龐,像是憶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嘉王爺的眼眸中閃出痛苦的神色,他跌坐椅上,垂著頭,一動不動。
燭火搖曳,將嘉王爺的身形投影到牆上,飄飄搖搖,像極了一縷飄遊人間的孤魂。
第二日一早,未等徐康策起床,蘇禾衛便一匹獨馬向漠北奔去。待到徐康策宿醉醒來,蘇禾衛早就離了京城,徐康策連連懊惱未得遠送。
甫一起身,徐康策就覺頭痛欲裂,整個腦袋就像在酒缸中泡過一宿似得,寶棋忙喚來寶畫為徐康策開了幾帖藥,徐康策喝下後才覺舒暢了些。這一日,徐康策便那兒也未去,只留在府中歇息。
傍晚時,嘉王爺回府,召徐康策去書房。
“父親喚孩兒何事?”徐康策問。
“昨日你見了賀林平,覺得那孩子如何?”嘉王爺反問徐康策。
徐康策不知父親何意,卻來時老老實實地說:“兒子覺得他不錯,人長得挺好看的。”
“我何日教過你用皮貌看人了。”嘉王爺輕笑一聲,卻也沒有繼續呵責徐康策,“你們沒多見幾面?““那能啊,那人深居簡出跟個和尚似的,見他一面比見皇上都難。”徐康策見父親沒有訓斥他的意思,說話也沒個正經起來。
“無妨,你這段時間就多去找找他,動靜越大越好。”嘉王爺吩咐著。
“啊?”徐康策問,“出了什麼事麼?”
“賀家那邊說,皇上準備秋收後再賜婚,那賀林平極不樂意,又是尋死膩活的,賀家實在太過心疼他,就想讓你演幾齣窮最不捨的戲碼,逼得皇上早日賜婚。”嘉王爺解釋著,“無非就是想早點將賀林平這個人丟過來,賀家怕是覺得實在太丟了顏面吧。”
“原是如此。”徐康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心中卻想,這個賀家,僅因為賀林平想嫁與自己就對他如棄草芥,那麼好個人物,寶貝還來不及,他們竟然捨得。徐康策並沒有把心中所想說出,僅是問:“那孩兒要做些什麼?”
嘉王爺附耳同徐康策講了些計劃,徐康策一一稱是。父子倆商量完此事,又閒聊了片刻,直到方茗來敲門,徐康策才退下。
連著幾日,徐康策都會出門尋賀林平,他市井的朋友也樂得幫他遞訊息,反正大家都是閒,也都樂得看一出好戲。
這兩天,連臺上演的戲文都變了,說什麼徐康策與賀林平二子本是太上老君座前男女仙童,一個執扇仙子一個燃火仙君,日夜相處,互生情愫。兩人私情被小人告於天庭,仙君豈能情根深種,因而不容於天庭,隨即被貶下凡為人,卻陰差陽錯都投成男兒胎。那日春宴之上,二人眼眸對視,霎時憶起天庭種種,情緣再起,二子難捨難分,互許終身。而嘉王爺同賀家卻處處阻撓,迫害這對神仙眷侶。當今聖上貴為天子,自是知曉天庭往日之事,遂對他們同情萬分,於是特許恩典,二人方得歡喜。
演那執扇仙子的小生年紀尚幼,可一雙眉眼水波流轉,含情脈脈,特別是那段春宴相識,一個眼神就勾動天雷地火,看的各家女兒均是淚眼婆娑,無限感概。
徐康策也去看了,在戲臺下叫好叫得特別帶勁兒。
其實,這幾日徐康策並未怎樣見到賀林平,就算是見到了,不說幾句賀林平也避開了。不過這也是兩家計策,一個追得緊,一個避走的快,為得就是讓徐康策招搖過市,告訴大家徐康策急不可耐。
這日一早,徐康策帶著寶棋又出門了。
寶棋抱著早點零嘴和水壺,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問:“郡王又是去找賀公子?”
“嘿,咱去大道上堵他。”徐康策衝著寶棋彎了下嘴角,附在寶棋耳邊嘀咕幾句,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他說,“到時候你可給我砸準點。”
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