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康策想著賀林平是否被暗羽衛安全護送到主營帳時,牢房的門竟然砰得一聲被開啟,大盛的天光直直照了進來,刺得徐康策忙閉了眼,眨了幾下後才恢復視力,他眯眼看著門口,竟然是幾名士兵領著賀林平進來了。
徐康策心下一涼,想著完了,賀林平也被捉住了,心中焦急想問賀林平安危,但口中被塞了破布,只能發出嗚嗚聲。他愈發仔細的去瞧賀林平,見他連個手銬也未戴,面容也還乾淨,衣裳也尚且還算整齊,懸著的心往下放了幾分。
賀林平走到徐康策身側,將徐康策從側臥的姿勢扶成正坐,又替他拿了口中破布,說:“別問了,聽我說,我都告訴你。”
“我同他們和談,他們同意放了你。”賀林平說著,替徐康策解了鬆綁。
徐康策手腳得了便利的瞬間便躍起,將賀林平扯到身後護著,一副要幹架的姿勢,嘴裡卻是衝著賀林平嚷:“又在混鬧!你拿什麼和談!”
賀林平不理徐康策的咬牙切齒,想從徐康策身後走出來,徐康策一手攔在他身前,神色嚴厲,說:“別動,在我後面站好!”徐康策的眼眸在士兵和大門直接打量,似乎在尋著機會跟他們拼一把了逃出去。
因著徐康策的動作,賀林平停了往外邁的步子,他稍稍偏頭,從徐康策身後露出腦袋,說:“喏,那個是施將軍,他答應了放你走,讓他給你解釋。”
那位被賀林平提到的施將軍往前幾步,略一行禮,便說:“在下施誠甫,已經答應賀公子放了徐將軍,你們隨時可以走。”
徐康策很是狐疑,防禦的動作絲毫沒有鬆懈,說:“為什麼放我們走?他給了你什麼條件?”
一陣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響起,然後就是撲通聲伴著少年的一聲哎呦,那施將軍變了臉色,轉身向外走去,就聽見他隱約的訓斥聲:“怎的如此不小心!趕緊起來!”聽的那少年氣得哼聲,接著就是急促的腳步聲,就看見那個少年進了徐康策的牢房,身後還緊跟著施將軍。
進了牢房,那少年卻不往深走,停在門口,猶豫著進退。施將軍幾步跨了進來,對著徐康策說:“這是幼弟,幸得你同賀公子在京城相助。”說完,他又衝門口的少年說,“誠墨,來向徐將軍道謝。”
“哼,誰是你弟弟!”那少年甩了施將軍一個刀眼,步子很是拘謹,走到徐康策身前,抬頭看了徐康策一眼,又匆匆低下頭,結結巴巴的說,“多多……謝徐將軍!”說完,就向後退了兩步,躲在施將軍身後,只敢偷偷瞅徐康策。
徐康策看那少年的面相,的確有幾分熟悉,回想片刻,就憶起這就是那日賣身葬父的少年,就是大婚第二日自己同賀林平一起救下的少年。
“你的好心果然換回好心了。”賀林平在徐康策身後輕輕說道,他輕輕推了一下徐康策的背,又說,“咱們走吧。”
賀林平從徐康策身後走了出來,這次徐康策並未阻攔,但面容依舊緊張而嚴肅,周身仍舊緊繃,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徐將軍、賀公子,在下已備好馬匹和食物,二位可自行離開了。”那施主將也未多客套,就將包裹遞與賀林平,“二位離開吧,若下次再被捉住,在下可就不會放人。”
“怎的不放!”那少年插話說,又是一拳捶在施將軍肩頭,“必須放了徐將軍!”
施將軍無可奈何的看了那少年一眼,也不答話,只對徐康策略一頷首,說:“徐將軍戰場見了。”
徐康策並未動,幾步近身到施將軍身前,幾名士兵忙拔了劍圍住徐康策。施將軍朝士兵擺擺手,嘴角翹著,眼中卻是毫無笑意。
徐康策盯著施將軍,眼神鋒利,問:“為何要叛亂?”說完,又衝那少年說:“賀公子不是要你好好謀個差事麼?!你怎的入了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