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想起來問我這個了。”寶畫盯著賀林平的眼睛,帶著絲依戀,聲音也變得正經許多,“我是你母親的熟人。”
“我母親……”賀林平不自覺的抿唇,眼神也有些閃躲飄忽,“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你母親是天下最心善之人。”寶畫的聲音放輕,彷彿怕驚擾了什麼似的,“她所有的一切我都記得。”
“未曾想黑君潭邊一別,竟然就是生死相隔……”
“那日我在炎山鎮等她,她來信問說需在茂林村停留三日,讓我等她,可我卻在一日後聽聞她的死訊,我去茂林村尋她不見,我直覺她未死,便一直尋她。
“直到那年,因徐康策中毒,徐應禮暗中招攬天下名醫,我見那症狀正是炎山毒,便留了下來。天下除了她,誰還能在那時製得炎山毒。我尋她,一尋就是十數年,直到那日見你玉佩。”
“我去找賀老頭,終是尋得了她,縱是一堆白骨,我也是尋得了她。”
寶畫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慘然一笑,凝視著賀林平的眼睛,就像看著那個人似的:“呵,多嘴了,讓你聽了這些。”
寶畫的目光一直追著賀林平的雙眸,思緒卻陷入了過往回憶,臉色是一片悽惶。
賀林平退後兩步,問:“你也是隋家人?”
“我算是隋家人吧,卻早已被逐出隋家。”寶畫收回目光,神色又恢復平日的目空一切,他翹起一邊唇角,說:“這許久了,還沒同你說正經事兒。”
“若你是來當爺爺的說客,那就不必開口了。”賀林平推開了書房的門,趕人的姿態不言而喻。
寶畫走到門邊,一腳跨出門檻,轉頭對賀林平一笑,邪氣得很,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指賀林平的手掌,說:“心尖血,血緣親。”說完,吱呀一聲,書房的門又闔上了,書房裡又只餘賀林平一人賀林平立在原地,愣了片刻,琢磨著寶畫最後一句的意思,忽然靈光一閃,翻箱倒櫃的就去尋東西,終是找出一本醫書,又急急翻頁。像是所煩惱的一切都找到了藥到病除的靈方,賀林平抱著醫術,唇角露出一絲淺笑。
賀林平終究只是賀林平,到頭來也只能做那個小小的賀林平,做那個只想護住心中之人的賀林平。
☆、第 38 章
嘉王爺戰死後幾日,徐康策與宏族大軍也收到了嘉王爺戰死的訊息。
這訊息是由從雁歸城大戰中脫生的副官帶回的,他日夜不休,尋到宏族大營,那副官將戰場聽聞講了一遍後,從懷中摸索出一封書信,這書信是嘉王爺在雁歸城大戰前所書,吩咐那副官若有萬一,需將此信送至宏族大王手中。副官將那信掏出後,便力竭而亡。
猛然聽的父親亡故的訊息,徐康策猶如被鐵棒狠狠擊中,頓時天旋地轉,直覺五臟六腑都被翻攪一處,痛得他都難以呼吸。那是父親,在徐康策心目中山一樣的父親,卻如此轟然倒地,怎的能不哀痛,也怎能不自責。
宏族大王拆了信,信中寫到嘉王爺關於賀林平身份的猜測,只是證據不全,不敢全然斷定,囑託宏族大王定要看管好賀林平。宏族大王讀後則是異常震怒,壓不出的火爆脾氣便罵了出來:“那賀家小子也不知圖謀皇位多久!竟是如此不是個東西!”
宏族大王將信甩給徐康策,“你看清那小子的面目了麼!賀家不是要反水了,他們是要皇位!殺上京去為你父親報仇!宰了那小子為你解毒!”
徐康策匆匆讀了信,震驚之感同那日聽得母親身世一般,他低聲說:“不……他不會的……”徐康策的言語卻只換來宏族大王的一聲嗤笑。
晚了那副官幾個時辰抵達宏族大軍的方茗,也給徐康策帶來了訊息。嘉王爺在抵達雁歸城後,覺得事態有異,便遣人快馬加鞭傳書京城,將餘事俱託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