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生:“再好看也是外國人!胡鬧,丁丁還是個兵嘛。再說軍人之間怎麼能搞國際戀愛,國家之間的事難說得很,今天擁抱、親吻,明天說不定就辯論、罵娘,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
楚風屏沒認真聽,而陷在自己的幸福遐想中:“童童的信中,也老是提到一個女兵……”
姜佑生:“你說什麼?我怎麼沒看見?”
楚風屏笑笑:“那是專門給我的信。”
姜佑生:“你們還有單線聯絡?”
楚風屏自豪地回道:“孩子們和我都有單線聯絡。”
姜佑生嫉妒地躺下,把毛巾被使勁裹在身上。
春天的夜晚,戈壁灘上的月亮又大又圓。
士兵們酣睡著。司馬童睜著眼睛在深想著什麼,目光興奮而發宵。他悄悄地翻過身,從枕頭包下摸出手電、紙、筆,寫著什麼。窗外,查哨的指導員看到此景,走進房。司馬童忙塞東西,裝睡,但那張紙卻一大半露在枕頭外面。指導員給某兵掖掖被子後,走過來。他看到那張紙,手電光在上面停了很久才離開。
指導員走後,司馬童側過臉,發現紙沒掖好,驚得一把抓住,坐了起來。他呆坐了很長時間,臉上表情複雜。
第二天,“天天讀”時間。指導員、司馬童、鹿兒、小碾子與兵們都在認真地讀《毛選》。
“報告!”司馬童突然喊道,並舉起了手。
指導員:“司馬童,你有事嗎。”
司馬童站起身,鄭重其事地說道:“剛才重讀了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老三篇’,我突然覺得必須把有些想法說出來,接受領導和戰友們的幫助。”指導員看了司馬童片刻:“你說吧。請大家注意聽。”
司馬童:“偉大領袖毛主席在《為人民服務》中教導我們說,‘我們的共產黨和共產黨所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是革命的隊伍。我們這個隊伍是為著解放人民的,是徹底地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毛主席在《紀念白求恩》中還教導我們說,要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階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毛主席在《愚公移山》中又教導我們說,我們‘一定要不斷地工作,我們也會感動上帝的。這個上帝不是別人,就是全中國的人民大眾。’毛主席在這裡諄諄教導我們的,實際上是一句頂一萬句的真理,這就是我們革命戰士一切的一切,都應當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可我呢,腦子裡卻盡是汙七八糟的念頭!你們看……”
司馬童攤開自己的被子,又攤開枕頭包,取出那張紙,向大家展示:“這就是我腦海裡資產階級腐朽思想的真實寫照!在這兒,我老老實實念出來,請大家批判。”指導員吃驚地看著司馬童。
司馬童接著讀紙上的東西:“我的奮鬥目標:二十二歲當排長,二十五歲當連長,二十八歲當營長,三十二歲當團長,三十七歲當師長,四十五歲當軍長,五十歲要當大軍區司令。”
兵們,鹿兒、小碾子等,面面相覷。
中篇
25
指導員面無表情。司馬童讀完他的“升官圖”後,靜默著。
“完了嗎?”指導員問。
司馬童:“完了。”
指導員清了清嗓子,準備發言。
司馬童立即率先自己批判自己:“當官發財,完全是國民黨、軍閥的那一套。個人奮鬥是資本主義的人生觀。當年希特勒寫過一本自傳,叫《我的奮鬥》,所以說,個人奮鬥是反動的。我之所以產生這種念頭,完完全全是不注意思想改造的結果。希望大家狠狠地批!狠狠地鬥!”
指導員看了司馬童一眼,清清嗓子,再次準備說話。
司馬童又快嘴利舌地說道:“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