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禾瞪著我,半晌才道:“你認為我擔心什麼?”
我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海洛英的價錢再貴,洛雲也一定應付得來。”
魏一禾給我氣得牙癢癢的,但接著卻又立刻嘆了口氣,道:“連勒有這樣的下場,真是始料不及。”
我道:“他這個下場雖然悲慘一點,但卻也死得十分爽快。”
魏一禾問道:“他是不是真的神經發作?”
我說道:“在一般人眼中看來,這是唯一的解釋,但是你認為這樣解釋合理嗎?”
魏一禾道:“卻也沒有什麼不合理之處。”
我搖搖頭,道:“不,事情很蹺蹊,難道你沒留意到,連勒本來一直都是很正常的嗎?”
魏一禾道:“不錯,但他忽然就幹出了這件驚人事情來。”
我道:“可是,他在進入展覽會場之後,根本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刺激,這種突如其來的瘋癲行為,未免是太突兀、太不可信了。”
魏一禾蹩著眉,道:“假設他不是神經病,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我道:“這可能有兩個原因。”
魏一禾又問道:“第一個可能是怎樣的?”
我道:“第一個可能,是蕭小姐太動人了,使他情不自禁地擁吻她。”
魏一禾冷冷道:“在這種場合當眾擁吻?何況他還沒有得到女方的同意。”
我道:“所以,這個可能根本是不能成立的,而且像他那種地位、那種年紀的美國名流,又有什麼美女沒見過。”
魏一禾又問道:“第二個可能又是怎樣呢?”
我道:“他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所以最後還是一槍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魏一禾怔了怔,接著點頭不迭:“不錯,他做了這許多不必要的動作,又開槍殺了自己的保鏢,但最大的目的,仍然是在尋死。”
我嘆了口氣,道:“但他為什麼要自殺?”
魏一禾呆了一呆,才道:“豪富也有豪富的煩惱,這世間上絕不只有窮人才會自尋短見的。”
我道:“就算他要死,何以在臨死前還要給人留下這生活上鄙劣的印像?”
魏一禾呆立著,過了半晌才道:“你有什麼見解?”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道:“你還記得戴狄斯和雅丁尼在塞爾澤島的情況嗎?”
魏一禾面上現出了一副沉思的樣子,良久才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兩個人,那一天,他倆在島上拚命不顧一切地要殺死對方!”
我默然片刻,道:“但據我估計,他們拚命,其實只是要毀滅自己。”
魏一禾用手撫著臉,道:“我也曾經這麼想過,這兩人簡直是存心跑到塞爾澤島去送命的。”
我道:“塞爾澤島是個孤僻之極的小島,尤其是在那個時候,島上根本就完全沒有人跡,但他們卻早已在遊艇上暗藏炸藥,顯然再也沒有活著離開的打算。”
魏一禾捂著鼻子,道:“他們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唉!
這問題已在我腦海中索繞了二十年,但到現在還是完全沒有結果。”
我說道:“若照最簡單的推想,就是他們都有神經病,都是腦筋一塌糊塗的瘋子。”
魏一禾說道:“但這兩個瘋子的相遇,卻是一點也不偶然,他們都是經過一段極遙遠的海上航程,然後才能到達塞爾澤島的。”
我說道:“所以,你就認為他們早已約好了時間和地點來進行這一場可怕的決戰?”
魏一禾苦笑了一下,道:“除了這樣,又還能有什麼解釋?”
我道:“但這種解釋,仍然是令人難以接受的,我不懂得應該如何形容,也想不出任何可以推翻這種解釋的理論,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