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的交談,現在變成了時隔幾周就會主動撥來的電話。只可惜段修博已經不想再跟他出現太多糾葛了。
他心中隱隱也明白,父親的轉變並不是出於情感上的覺悟,而是純粹因為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妻子再給他誕下更多一個血脈。段母恨透了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餘紹天從小不和段父長大甚至連姓都改了,日後肯定不會跟他有來往,而他已經老了,等到年紀再大一些,總需要孩子來照顧的。
這種太過分明的利益關係,摻雜在親情裡,實在太讓段修博噁心。
老夏瑞明白段修博對父親的冷淡從何而來,事實上哪怕在他們這些老朋友們的眼裡,段父某些事情也實在做得太荒唐了一些。願意無視段父幾次甚至十幾次失敗的婚姻嫁給他的女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段父卻總是毫無理由地偏頗這些女人們,他對段修博忽視的態度實在叫老夏瑞這些重視孩子的人有種摸不著頭腦的困惑。
老夏瑞說:“但是這一次,我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訊息。”
段修博覺得沒有什麼訊息能比這個更糟糕了,態度十分淡定:“什麼?”
“你的新後母。”老夏瑞皺起眉頭,一臉嫌棄,“好像懷孕了。相信我我們都在背後嘲笑她的過去,但是在婚禮上,她和你父親親口說的,她有了你父親的孩子。”
“……”段修博沉默良久,沒等到下文,“哦。”
“就這樣?”老夏瑞瞪大眼,“艾克,她有了你父親的孩子,這代表什麼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吧?”
段修博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理念向來不被這些老人們接受,卻始終自己堅持著:“我知道,我明白您的意思。那些都是他的,本來就跟我沒什麼關係。”
“你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還會有更多。”
老夏瑞盯著他,忽然疲累地轉開了眼:“我明白了。”他拍拍段修博的胳膊,勉勵地說,“可憐的孩子,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段修博時常不明白這些人思考的方式。他現在富足、事業有成、年輕英俊身體健康,照理說已經勝過這世上大部分人太多,然而只要有一點點缺憾,在這些人看來就成了一個受盡委屈的可憐蟲。
他早就不是可憐蟲了,也沒有那麼偉大。斯特尼斯家的女傭找到他告訴他老段先生聽說了他的到場打來了電話,段修博沒有去接。
心情在談話之後變得極其糟糕,他需要尋找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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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米李這個性格,果然不太受歡迎。演藝圈裡的人們顧忌他的家世背景對他謙和三分,可在這個地位等同的圈子裡,一切喜好就表現的明顯多了。
他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都出席了派對,湊在一起玩樂,卻惟獨忽略了他。
好在湯米李有自己的小圈子。七八個同樣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神同樣的不受拘束,氣質同樣的桀驁不馴,圍坐在一起,與那群正統青年派系涇渭分明。
他們拼酒,然後偷偷給同伴分享自己的藏貨,或者是海洛因,或者是不那麼顯眼的大麻。
大麻一點都不酷,拿出來的年輕人獲得了一陣噓聲。
羅定卻皺起眉頭,發現到自己和他們思維的格格不入。
中二。
然而他的社交手段卻從來讓人看不出他所知道的隔閡,年輕人們都很喜歡他,因為他的見識廣博,總能說出一些他們所不知道的知識。而這些冷僻的知識用心記下後他們也可以拿出來裝點門面,所以從落座後不久,羅定便被請到了正中央。
年輕人的友誼來得太快,大家一點都不忌諱他的存在,滿臉得意地將藏貨拿出來給他看,還給他推銷:“嚐嚐吧,你不知道這個滋味有多好。”
羅定盯著那一攤白色粉末,深深皺起了眉頭,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