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性子再嘻嘻哈哈,也被他的舉動震動了,趕緊把他扶起來,“誒,你不要行這樣的大禮,這本來就是我們職責所在,你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店老闆又止不住泣了好久,蘇信自倒了一杯水給他,店老闆兢兢戰戰的捧起來喝了,放下來的時候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我現在想起來那天晚上的情景,還是會驚的坐立不安,後背全是冷汗……”
去年十月,這個小店迎來了一群客人,店老闆很久沒有遇到這麼大批的客人,覺得好奇,就湊上去問來路,但是問到的人都緘口不言,不約而同的指向帶隊的人。
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小夥子,冷著面孔,店老闆看著覺得害怕,就沒敢去,只當聾子啞巴伺候這群大爺們。
那會兒他老婆孩子都在,老闆娘煮了好些東西,但畢竟那麼多人,就不夠。老闆娘就支使著讓店老闆就買菜,那兩個黑衣服的男子一進店就給了他們兩鈿銀子,出手非常大方。店老闆那會兒高興啊,就樂呵呵地買菜去了。
一路上都有人問他今兒怎麼這麼高興,店老闆非常樂呵的跟他們說了,回去之後把東西交給老闆娘,讓她做了飯菜,他和兒子端出去。
上菜的時候領隊人又給了他們一些大賞,店老闆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一切都很美好,晚上等客人們歇下的時候他還在點銀子,看這一天進賬多少,開心的想,這些銀子,加上他以前的積蓄,足夠他去一個大點的地方開一個大點的店了,賺的肯定也會多點,然後可以送兒子去好一點的私塾,可以給老婆買兩件新衣服,可以把新店好好的裝修一下……
想著想著,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前途很美好。
這時候又有人敲門,店老闆尋思,莫不是哪個旅人迷在這荒郊野外了吧,可不又是一筆進賬?跑過去歡天喜地的把門開啟,但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張蒙了面的臉。
“你就是田廣?”
“誒,正是,請問客官是打尖還是住……”
店老闆仰面倒了下去,腹上出現了一個窟窿。
但是他還沒有完全昏迷過去,他看見早先領隊的那兩個黑衣服的小夥子跟著後來這個人搏鬥,聽他們說一些意義不明的東西,然後早來的那兩人輸了,身上也流出血來,死相很驚訝很可怕。
蒙面人繼續往樓上走,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捂著肚子站起來。
那會兒其實已經痛得麻木了,只感覺到血從身體裡瘋狂的湧出去。就是那感覺,也是飄忽的。
他感覺到腦袋還是身體外面覆了一層什麼,讓他看不清聽不清外界,他只憑著一口氣往內院走,想著好歹把老婆和孩子弄出去。
進了屋子,他憑藉著感覺摸到床上,但上面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
他心裡面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斷了。
仰面往床上栽了下去。
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蘇信知道故事並沒有完,他往杯裡續了水,熱的水,店老闆抱起來的喝的時候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他嘆了一口氣:
“其實說起來也是我命不該絕。
當初盤店經營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多少銀兩,就只能在邊遠位置來找地方。這地方算是最滿意的,這條路連著官道,平時來的人多一些,附近又沒有地頭蛇,比較安全。而且因為這裡曾經是黑店,好多人覺得不吉利,就不肯要,所以我們把價錢壓得很低。
我知道這裡是黑店,但想到自己從來都是本本分分做人,也用不到那些機關的東西,就從來沒有找過。就是我兒子,也就我管束的很嚴,也沒有找過。
所以我們都不知道床下其實就有一條秘道。
這條秘道延伸很長,又一直是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