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可有話留下?”
李泌冷笑。
裴韶起身,揮刀。
刀光如星河傾瀉,又如電光閃爍,隨即撞上了城牆。
城垛上,夯土往四面炸開,李泌周圍慘嚎聲不斷。
頃刻間,李泌身邊僅餘兩人,面色鐵青。
“裴九了得,陛下小心。”李泌身邊的好手開口勉強說了一句話,隨即吐血。
李泌微笑,“武皇駕崩,臨去前說,大唐當盛世。”
裴韶突然苦笑,“你善於權術,多年來用手腕縱橫長安。老夫曾與武皇說,此子非池中魚,不過無帝王煌煌之像,倒像是手腕出色之老吏,可卻因身份尊貴,多了幾分危險。武皇決斷如男兒,卻在你一家身上多了仁慈,沒想到卻被反噬。”
李泌眼中多了殺機。
“老夫本想殺入宮中。”
李泌不禁冷笑。
一人修為再高,也無法抵禦大軍圍殺。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三十身披厚重甲衣的軍士出現。
甲衣厚重的讓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可這些軍士卻步履輕盈。
“這是裴九的三十鐵衛!”
裴韶的三十鐵衛均修為不凡,身披厚重甲衣,刀劍不能傷。裴韶更是為他們蒐羅天下,尋到了神駒寶馬。三十騎衝陣,擋者披靡。連北遼都忌憚不已。
李泌低喝:“先哄住他!”
他衝著城下笑道:“裴大將軍可是想祭奠陛下嗎?”
裴韶不語。
起身,向前一步。
身後三十鐵衛整齊跟隨。
轟!
天地恍惚晃動了一下。
李泌厲喝,“裴韶,你要謀逆嗎?”
裴韶俯首,跪下。
三十鐵衛跟隨。
向前,俯首,跪下。
再向前,俯首,跪下。
九拜!
周圍早已多了不少人,有人驚呼,“這是祭拜君王!”
裴韶跪坐,身後三十鐵衛同樣如此。
裴韶再度拔出橫刀。
城頭此刻多了許多將士,李泌已經躲在了人群中。
裴韶抬眸,從容道:“老夫本想殺入宮中,可殺了又能如何?孝敬皇帝去了,殺了這對父子,誰來接手大唐?老夫想來,這便是武皇令老夫刀口對外的緣故。”
李泌心中大定,剛想冒頭,就聽裴韶喝道:“老夫在此一言,你父子且聽著。”
李泌探頭。
裴韶說道:“你父子蠅營狗苟多年,一朝登位,想來便要快意恩仇。可此乃國,非家。君王當知曉輕重,以國為重。”
李泌聽到這話語氣緩和,心中一鬆,就走了出來。
裴韶看著宮門,緩緩說道:
“武皇赴九幽,身邊豈可無人?裴九今日持刀下黃泉,再為武皇開道!”
橫刀倒轉,一拉。
身後三十鐵衛皆是如此。
是日,長安晴空霹靂,隨即南方急報暴雨如注,北方急報大雪如鵝毛。
……
李泌一個恍惚,從當年的那一幕中迴歸了現實。
裴韶那個老賊,先把家人悄然遣散了,隨即帶著三十鐵衛在宮城前自盡,長安多少人為之唏噓不已。
裴韶帶著三十鐵衛去了,北疆成了一串果實,就等著剛登基的李元去摘取。
可裴韶執掌北疆多年,留下了多少心腹?
驟然清洗?
這個念頭李元父子也有過,但身邊的臣子卻極力反對,甚至惶然道:“若清洗北疆,當年北遼大軍兵臨城下將會重演。”
甚至一位臣子以頭撞柱來阻攔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