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陸角開口,甄斯文覺得那股狂風終於來了,惶然驟然發作……我不行!
我不配!
他覺得所有人都在質疑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楊玄開口。
我覺得他行!
甄斯文覺得身前出現了一堵牆,堅不可摧的牆,擋住了那些吹來的狂風。
斯文,你行的!
甄斯文看了楊玄一眼。
那眼神啊!
曹穎舉杯,微笑喝了。
太平。
妥了!
楊玄也在看著,卻是看著那些縣令。
若是把陳州比作是一個國度,那麼這些縣令就是各地的巨頭。
人都是賤皮子,你若是上任伊始就想著去安撫他們,那他們會把你的安撫視為心虛和軟弱可欺。
所以恩威並施,威在恩前,這才是王道。
楊玄正在想該如何威懾一把,沒想到陸角就主動送上門來。
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嗎?
楊玄一句話就扔了出去。
就像是扔了一道雷霆。
他在觀察著眾人。
陸角猶豫了一下,惶然之色一閃而逝。
此人不足為慮。
其他人大多神色不安,可見都擔心這道雷霆落在自己的頭上。
唯有杜輝,這老鬼一臉唏噓。
唏噓什麼?
杜輝低聲對臨安縣縣令沈期說道:“老夫剛開始還擔心使君能否鎮住這些老鬼,特別是陸角,老早就對使君不滿,若是此人帶頭陽奉陰違,此事卻不好辦……”
沈期嘴角含笑,“沒想到陸角會如此沉不住氣,倒是給了使君悍然一擊的機會。老杜,你說陸角敢不敢再出頭?”
杜輝搖頭,“他是個聰明人,只是氣量不足。”
果然,隨後陸角再也沒敢冒個泡。
各路諸侯走了,楊玄還得頭痛一件事兒。
“衛王這是不準備走了?”
盧強喝的有些暈乎,“使君以前不是和他處的頗為融洽,為何又厭倦了?”
他睜著老眼,想從楊玄的身上找到渣男的氣息。
楊玄一怔,笑道:“只是有些奇怪。”
盧強笑了笑,回了自己的值房。
半路他突然一拍腦門。
“原先有老使君在,出了事也是老使君扛著,楊使君就和一個孩子似的肆意玩耍……出了簍子也有老使君兜著。如今老使君走了,出了事……”
“只能他自己兜著嘍!”
一個小吏在前方行禮,笑道:“盧別駕可是遇到了喜事?”
拍上官的馬屁也得察言觀色,觀察上官的神色,結合最近的時局來判斷上官此刻的心情……這是一門官場必修課。
官吏們整日除去做事之外,還得修煉這門功課,時日久了,功力漸深,整個人看著就透著一股子八卦的味道。
這是在內部。
出了內部,他們會帶著一股子倨傲不屑蔑視的心態。
人間等級森嚴,最頂級的自然是廟堂,地方最頂級的便是官吏。
百姓視官吏們為天,各種崇敬懼怕,以及腦補官吏的嚴明威嚴,把他們視為神靈。
可這些官吏卻知曉百姓眼中的神靈是如何的不堪,內裡骯髒的讓人不敢相信。所以,他們看向那些崇敬懼怕的眼神時,自然就帶著一股子上仙的氣息。
資訊不對稱,造就了階層的心態差距。
當然,小吏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盧強正在腹誹楊使君是個渣男。
渣男正在愜意的喝茶。
“那兩個棒槌住的遠了,以後也沒法來騷擾我了,哎!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