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這等事兒做比說好。
我今日已堂堂正正的表達了對貴妃的忠心,那麼他這時候問這個問題就顯得有些白痴。
這是為何?
百般考量只是一瞬。
楊玄說道:“梁兄你是知曉我的, 我出身貧寒,當年在鄉下時,連豕肉都吃不上。後來到了長安, 得了娘娘庇護,這才有了今日。”
梁靖含笑。
看來沒說錯……楊玄繼續說道:“我此生最大的夢想便是回到元州老家, 養幾頭豕,喂幾隻雞。娶個勤快的娘子, 她每日織布,我每日下地勞作, 老了兒孫滿堂,這輩子便心滿意足了。”
梁靖乾咳一聲,“此事之後,陛下和娘娘自然要補償你,升遷只是等閒。此等話就別說了。”
嘖!
我一個農戶小子能說什麼志向?說做宰相還是大將軍?對於梁氏兄妹來說,這等便是野心勃勃。
如此,還是要堅定的低調。
楊玄誠懇的道:“其實我在地方為官覺著很是辛苦, 每日和人打交道都得動心眼,諸事纏身。我在太平時,最想每日進山去狩獵,去種地。只要進了山, 或是下了地,我就覺著踏實,才覺著自己在活著。”
梁靖看著他,良久苦笑,“你這還真是……胸無大志啊!”
“大志有何用?”楊玄笑道:“人就活數十年,輕鬆是過,勞碌也是過。小時候我最愛聽村裡的老人們說些自己的經歷。說來說去就些所謂過往的輝煌,可有何用?最後還是一坯黃土。所以啊!我覺著平平淡淡才是真。”
“不說了不說了。”
梁靖苦笑道:“再說下去,為兄就該出家了。”
你不來試探就好。
二人一頓酒喝完,楊玄起身。
“梁兄不走?”
梁靖搖頭,“為兄還有客人,你先回去。對了,你可想來長安就職?”
楊玄毫不猶豫的搖頭,“來了長安麻煩多,皇后那些人會因謀劃失敗遷怒於我。我若是回來,會給娘娘惹麻煩。”
“好兄弟!”
梁靖真的感動了。
等楊玄走後,梁靖乾咳一聲,“進來吧。”
隔壁傳來開門聲,接著一個婦人伴著一個少女進來。
“如何?”梁靖問道。
少女抬頭,長得頗有些姿容,她欲言又止。
“大兄……”
梁靖乾脆不問她,問了婦人,“你覺著如何?”
婦人嘆息,“大郎你說這少年有本事,得了娘娘看重。可看重是一回事,他自己得把自己給擼起來吧。方才我和五娘子在隔壁聽了一耳朵,這人竟然一門心思想回元州鄉下種地喂豕。”
梁靖淡淡的道:“這便是不願意?”
少女是他的族妹,今年春季來了長安,就想讓他們兄妹給看個好親事。
婦人堆笑,“大郎,如今娘娘可是宮中第一人。咱們好歹是親戚,若是隨便給五娘子許個人,回頭我回老家那些人定然會問……給五娘子尋了個什麼郎君?什麼?竟然尋了個一心想回鄉下地方喂豕,想讓五娘子織布的少年?哎!咱們梁氏丟不起這個人吶!”
梁靖看著她們母女,“不後悔?”
婦人猶豫了一下,少女卻堅定點頭,“不悔。”
婦人這才笑道:“麻煩大郎了。”
梁靖擺擺手。
等婦人和少女走後,梁靖幽幽道:“蠢貨!娘娘和我根基不深,若是那等野心勃勃之輩,只會把我們兄妹當做是踏腳石。子泰這等人才值得重用。”
……
楊玄急匆匆的趕回了家中。
許久沒人,家中灰塵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