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事務有自己的看法,不是老夫就能左右的。”
“那麼,就有趣了。”裴儉眯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郎。”
“嗯!”
“可想過從軍?”
“叔父,我這長刀一出,您說說,軍中得炸了吧!”裴儉苦笑。
裴九的長子,從小被他精心培養,一手刀法也得了他的真傳。
真要上陣,一刀砍去……身邊的同袍估摸著就像是發現自己的夥伴是神仙般的炸毛了。
有這等本事的人,還需要從頭做起?
“老夫致仕後,北疆局勢不會太平穩。老夫估計,長安那邊會持續打壓,隨後北疆這邊會反制。”
“叔父就不擔心北疆反了?”
“和擔心北疆反了相比,老夫更擔心北疆向長安低頭,隨後換個人來執掌北疆,隨後……被北遼所破。
只需想想北遼馬踏中原,老夫就夜不能寐。
老夫老了,沒辦法,唯一的法子便是讓最兇悍的人來執掌北疆。
就算是和長安不對付,可他好歹能守護北疆,守護大唐的邊疆。
至於長安,就讓那些蟲子在糞坑裡繼續蠕動糾纏吧!”
對於黃春輝把長安帝王和權貴們比作是蛆蟲,把他們爭奪的利益比作是糞坑,裴儉覺得很是貼切。
“他要來了,晚些,老夫準備為他接風,大郎。”黃春輝起身,裴儉扶了他一把,他拍拍裴儉的手背,“你也來,也算是見個面。”
裴儉猶豫了,“叔父……”
“怕什麼?”黃春輝把牌位送進去,拱手行禮,回身道:“那小子是個狠人,更是周氏的女婿。長安的威脅他沒放在眼裡,明白嗎?”
裴儉還在猶豫,黃春輝佯怒,“老夫在,就算是不妥當,他也不敢拿你如何!”
黃春輝當眾把楊玄推出來,這便是推舉之恩,知遇之恩!
裴儉是他的子侄,更是北疆軍民深切懷念的名帥裴九之子。若是楊玄知曉後舉報,北疆軍民將會視他為豬狗!
裴儉應了。
送走黃春輝,裴儉站在院子裡發呆良久。
“阿耶,黃叔父之意,是想讓我出仕。這也就是說,北疆與長安的關係,越發的僵硬了。我也不知這是好,還是壞。只是想著阿耶當年的冤屈,我便想殺上長安,宰殺了那對父子。”
裴儉在祠堂待了許久,出來後,拎著橫刀在院子裡練刀法。
最後一刀,他心中積鬱盡數湧現。
嗤!
尖利的刀嘯聲中,圍牆轟然倒塌。
一家子衝出來,鄰居也聞聲出來。
“周家的圍牆倒塌了!”
裴九自盡前,安排心腹把家眷送到了北疆,由黃春輝看護。裴姓太顯眼,由此,便跟著母親的姓氏,周!
這一刻,楊玄帶著浩蕩大軍進城了。
“陳州軍來了!”
桃縣百姓沸騰了。
“潭州軍就敗在了他的手中!”
“看著頗為倨傲啊!”
“這可是擊敗潭州軍的存在,如何不驕傲!”
劉擎親自來迎,帶著楊玄去節度使府。
“相公準備了酒宴,說是為你接風,這個面子給的可夠大了,你莫要飄飄然,謙遜些!”
“是。”楊玄很謙遜。
進了節度使府,酒宴已經準備好了。
北疆文武匯聚一堂。
黃春輝介紹了幾個楊玄不熟悉的官員和將領,然後指指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說道:“這是老夫故人之子,周儉。”
能讓黃春輝這般珍重介紹,楊玄不禁生出了好奇心,拱手:“見過周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