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
白溯風沉吟片刻,揚聲道:“白和!”
話音剛落,白和便推門走了進來。白溯風一字一句的道:“將兩人關入石室。”
白和領命,他看著白荔,輕聲道:“夫人,請吧。”
白荔淡淡一笑,毫不猶豫的向外走去。念音緊隨其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門自兩人身後緩緩關上。屋中又只剩下清音和白溯風兩人。晦暗不明中,門縫處透進的光線猶如藤蔓一般纏繞在兩人身上。清音僵直的站著,一動不動。昏暗掩飾了她慘白的面容以及微微顫抖的身體。方才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個夢,一個荒誕無稽的夢。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任憑光線一點一點變暗。清音只覺得自己將要窒息而亡,她下意識的抓緊衣襟,他送她的無鈞還在腰間藏著,早已被體溫熨暖。她深吸口氣,道:“您將如何處置夫人?”
白溯風的容顏隱在黑暗中,看不分明:“你倒還有心思關心別人?怎麼不想想你自己?”
清音垂下眼簾,道:“那麼城主會將我如何處置?”
話音剛落,她忽然覺得下顎一痛,原來是他扣住她的下顎,逼得她不得不抬起頭來,力道大的讓她痛的直冒冷汗。她想掙扎,卻力不從心,恍惚間只得盯著他開闔的薄唇:“……千刀萬剮,如何?”
清音忍著他逐漸加重的力道,啞聲道:“城主,您記得您說過的話麼?無論發生什麼,您都會信我。如果我說,我與白荔沒有任何關係呢?”
白溯風冷笑道:“既然你有膽子進來,為何不敢承認?你倒是很會做戲,她果然將你教的很好。”他忽然狠狠地推開她:“你只是夫人送給我的玩物罷了,一個很合我心意的玩物。你說,我又該怎麼對你?”
清音被他推的倒退幾步,腳下一滑坐倒在地。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狼狽的模樣,看在他眼中一定十分可笑吧。她分明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了怨恨與輕蔑之意。輕蔑倒也無妨,只是“恨”這樣一個濃烈悽迷的字眼,竟也會出現在他身上。
這一刻,他離她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夢醒【下】
——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抱緊膝蓋,坐在黑暗之中。
這是她第三次被關進石室。這石室四四方方,不大不小,四周牆壁冰冷而厚重,好似一個墳塋。她將手貼在牆壁之上,寒氣立刻浸入四肢百骸,使她打了個寒顫。
她緩緩將手收回,努力縮緊身子取暖。一日沒有進食,四肢早已冰冷,越來越沉重的睡意籠罩著她。清音咬緊嘴唇,努力保持清醒,她還不能睡去,因為她在等待,等待白溯風的到來。
她一度認為自己能活到今日,都是靠著運氣和自己微薄的智慧,但現在想來卻可笑至極。如果沒有白溯風,自己恐怕早就死無全屍了。暴雨那夜,他究竟在雨中站了多久?暗巷之行以及月下的旖旎,他又是以何種心態對她?自己真的……很合他的心意麼?
她嘆了口氣。隱鳳城主的心思如霧如雲,飄忽不可捉摸。他不坦率,卻也毫不遮掩,只是自己沒有發覺罷了。所以她在賭,只要白溯風還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好感,他就一定會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
時光消逝,她咬牙忍耐飢餓和寒冷,漸漸覺得力不從心。自祭祀中逃生,她就沒受過這樣的苦,現在倒有些承受不住了。她將身子又縮的緊了些,緩緩躺倒在地。地面如牆壁一般冰涼刺骨,她拼命忍耐,卻在這一刻忽然聽到石室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十分穩健,其中似乎夾雜著銀飾叮噹作響的聲音。清音屏住呼吸,聽到那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停在石室之外。她怔怔的盯著石門,只聽石門在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走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