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他穿好衣服拿好鑰匙,推門下樓。
外面風果然很大,一路走出小區的功夫,天空中已經時不時的有雪花飄下來。
晶瑩剔透的雪花被狂嘯的大風吹得漫天飛舞,但奇怪的是,當李謙走出小區,這風竟漸漸地消歇下來,等他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攔下一輛計程車,雪就開始慢慢大起來。
司機很熟練地開著車拐過幾個路口,大約十幾二十分鐘的功夫,就在廖遼電話裡說的那家酒店的大門外停了下來。
本已是夜裡十點多了,剛才又是風大,這時候街道上已經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有些深夜的霓虹燈還在兀自閃著——酒店的大堂外,孤零零地站著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子,在她腳邊不遠,是一個行李箱。
她看上去儘管也穿得挺厚,但還是凍得不斷跺腳搓手。
李謙給了錢,叮囑對方稍等片刻,然後開門下去。
這個時候,廖遼已經轉過頭來看見了李謙,但出乎李謙意料的是,看見李謙的那一刻,她笑了笑,竟是轉身突然衝著李謙展開了雙臂。
半年不見,她身上多了一抹說不出的動人氣質,自信、沉靜,以及那種成功者身上獨有的坦然和寵辱不驚。
臃腫的羽絨服並不能遮掩她高挑的身材,依然是又黑又直的長髮,依然是那漂亮而大氣的笑容,但現在的她,看上去卻已經很有些頂級巨星的風采了。
李謙笑著走過去,等走到她面前時,兩人相對端詳片刻,李謙也不說話,伸手就要去拎她腳邊的皮箱,但這時,廖遼居然還是那個姿勢展開雙臂,同時眼睛安靜地看著他。
李謙愣了一下,旋即笑笑,也展開雙臂。
兩人緩緩地抱在一起。
朋友之間見面擁抱一下,更何況還是大冬天的,彼此都穿得跟狗熊差不多,當然不必非得有什麼別的歧義。
而事實上,最近這半年以來,雖然兩人之間只在當初買歌時接觸了那麼幾面之緣,但隨著彼此的電話往還,說一聲朋友,那是絕對不過分的。
所以李謙抱過去時,還特意在她後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笑著問:「怎麼不到酒店裡頭等著,外邊多冷啊,剛才那麼大的風!」
但出乎李謙意料的是,廖遼竟是抱得非常用力。
李謙愣了一下,練呼吸都瞬間放輕了幾分。
然而李謙並不知道,這個時候,她不但是手臂在用力,就連眼睛,也已經悄悄閉上。
街旁的路燈的昏黃的光、酒店大堂裡照出來的輕亮的光,頭頂飄落的晶瑩的雪花對映出來周邊一切的光,混成一種很奇異的光線籠罩在兩人身上。
不時有緩緩飄舞的雪花飛過來,輕柔而緩慢地落在兩人的頭頂、肩上、身上。
計程車裡,司機點上一根煙,眯著眼睛看著抱在一起的這對年輕男女。
在這一刻,時間似乎都已經靜止了。
周圍安靜之極,彼此呼吸可聞。
片刻之後,廖遼睜開眼睛,張嘴呵出一條長長的熱氣,在李謙耳邊說:「跟你這一抱,我突然就覺得心裡踏實了。」
李謙聞言笑了笑,又伸手在她後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卻不經意間正好落在她長長的披垂而下的秀髮上,笑著說:「你做什麼虧心事了?那麼心虛?」
「呵!」廖遼笑了下,美美地深吸一口氣,終於放開了他,「雖然晚了點兒,但我畢竟來了哦,你將來可不要跟外人說我目無師長哈!」
頓了頓,她又說:「我是來朝拜您老人家來了!」
李謙聞言搖搖頭,無聲而笑,下意識裡幫廖遼拂落飄到肩頭的幾片雪花,笑道:「來之前沒跟齊老師說一聲?」
廖遼搖搖頭,又點點頭,「早聽她說了,你們不是住對門麼?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