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髮這四個字,在此刻林熙的身上,被體現的淋漓盡致,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死寂般的灰色依然在瀰漫著,林熙渾身的面板,已是裂開了道道縫隙,顯得甚是恐怖,而他身上那僅存的最後一絲力量,也是被散逸殆盡,照這樣下去,不久之後,這道盤坐的身影,便會煙消雲散,化為白骨。
“完了……”烈陽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那即將被荒蕪吞噬的身影。
艱難的睜開了雙眼,林熙視線模糊的看著身前的一抹綠色,伸出右手顫抖的想去撫一下身下凸出的花朵,而手指剛一觸到花瓣,那整株野花甚至周圍的小草,都是瞬間化為了粉末。
現在的林熙,在荒種的蔓延之下,已經真正到了強弩之末,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死亡的感覺,也讓林熙的思緒,頓時飄飛而來。
“對不起……”沙啞的聲音從林熙的口中傳出,或許是對父母家人,或許是對烈陽,或許,是對自己……
而此刻,林熙的身上,就連骨骼都是發出了細微的咔嚓之聲,一種暗灰的顏色,從手指開始,沿著手臂,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開始向全身蔓延,不去看那依然有些稚嫩的臉色,現在的林熙,已經活脫脫的像一個瀕死的老人一般。
那種暗灰之色蔓延的極快,短短數秒的時間,便已經波及到了全身,甚至連臉龐都是在此刻出現了一些枯烈的痕跡,猶如石像上的裂痕一般。
一絲死氣緩緩的從林熙的身上散發而出,而那充滿朝氣的生命力也是直線下降,其旁邊的雜草花木,也隨著身體的變化,盡數化為粉末,以林熙為終點,不停的朝外擴散著,一片荒蕪之地,不斷擴大。
“烈陽……”細不可聞的聲音突然從林熙那乾裂的嘴唇中發出,聽到這個聲音,一旁的烈陽睜開了眼睛,目光中帶著無奈和愧意,而當看到對方的動作時,那眼神,瞬間變成了哀傷和複雜。
只見林熙艱難無比的睜開了雙眸,眼瞳已經變成了灰白,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緩緩的張開了手掌,頓時,一把火紅色的靈劍出現在手中,正是烈陽劍,而完成這個動作的同時,那瀰漫的死氣,散發的速度也是快了許多。
“讓你失望了……找個好主人。”林熙的手已經無法承受烈陽劍的重量,砰的一聲落在的地上,光芒暗淡。
劍師和本源靈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劍師若是死亡,其本源靈劍也會隨著煙消雲散,當然事無絕對。烈陽之前的存在,就是許多特例下的一種。
林熙一直記得之前烈陽所說的話:若是我想,隨時可以破開你的氣海遁走……
“快……”林熙此刻連說一個字的力氣都幾乎沒有。
烈陽直直的盯著已經油盡燈枯的少年,繼而灑脫了露出一絲微笑。
“靈劍,怎可離主人而去,或許我,本來就不該存在……”
意識已經逐漸模糊,林熙也無法再去聽清對方的話,而那周邊的荒蕪,繼續擴大著,可想而知,當這擴散停止時,林熙的身影,也是徹底消散。
反觀烈陽,隨著林熙生命力的逐漸減少,那凝聚而出的一道影像,也是從雙腳開始消失,不一會兒就已經延伸到了腿部,緊接著是腹部,胸部……
“八荒飲血劍,沒想到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最終還是被你擺了一道……”渾濁的目光看了一眼即將消散的身體,烈陽抬頭將眼神看向林熙腿上的黑色靈劍,聲音中帶著一絲解脫,和一絲惆悵,似乎在和老朋友說話一般。
“也罷,算你贏了吧……呵呵。”緩緩閉上了滄桑的眼睛,烈陽的聲音緩緩迴盪著,而此時那消散的速度,已經擴充套件到了頸部,整個身體,即將消失。
林熙周圍地面的荒蕪依舊在擴散著,不一會兒,那林熙之前脫掉的衣服,也是被瞬間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