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惡夢了?”齊仲修站起身看著我說。
我點頭。默不作聲。
“很好,能睡著,比睡不著好,哪怕做惡夢。”
是啊,看來他這個心理諮詢師出色的完成了任務呢。我看了看時間,竟然睡了兩個小時。我從皮夾裡拿出三張人民幣,我睡的大概是人生中最貴的一覺。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二十四章
我回到家就把蔚藍之家從收藏夾中刪除了。我沒有勇氣也沒有錢治療我的“病”。日子一天天過去。早上七點起床,煮早飯,原也吃好早飯八點出門,然後我打掃房間,拖地板,洗衣服,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後剩下的就是空虛。我會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頭腦昏昏沉沉,隨便弄點吃的,繼續發呆。整個世界幾乎只剩下我一個人。以前熟悉的人似乎都只活在記憶裡了。然後我點起一根菸,看煙霧開始在房間裡繚繞。是的,我學會了抽菸,抽很兇卻很便宜的大前門。辛辣的濃濃的煙味在房間和身體裡瀰漫開來的時候,我覺得充實,身體和房間都充實著。然後我會咳嗽,這樣房間裡也就不再安靜得可怕。八月,夏季,原本應該是我身體最好得時候,因為支氣管炎不會在這個季節發作,可是我咳得反而比以前更嚴重了。原也沒有發現我抽菸,他以為房間裡之所以有煙味是他自己抽時留下的。菸蒂呢?很簡單,那是他自己抽的。對,原也抽大前門。他也沒有發現我咳嗽咳得越發嚴重,因為他出差的頻率越發的頻繁,每個月在家的時間只有一半,出差的地點都很遠。每次出差他都會給我帶當地的特產,常州的木梳,無錫的豆腐乾,海南的貝殼……我在家唯一的企盼就是原也下一次出差會帶回什麼新奇有趣的東西,以及少之又少的親友聚會。
是的,原也家有親戚。確切的說是他的養父的親戚。也不知道是哪一個親戚據說是原也的堂哥或表哥吧,要結婚了,邀請了原也的父親,很好,我已經在家悶了整整大半年了。出席婚禮晚宴之前,我在衣櫥裡翻箱倒櫃的找衣服,悲哀的發現我婚後竟然沒有買過一件新衣。儘管這樣,我還是打扮了一番,抹粉底的時候,發現粉底已經過期兩個月了,不可避免的,眼淚流下來了。這就是我要的生活嗎?我問自己。鏡子裡的人默默的搖頭,我靠著鏡子慢慢坐下來,大哭,但沒有哭出聲音,因為原也在門外。
原也說雜誌社的工資有兩千,工資卡他自己保管,每個月給我一千錢,這一千除了買菜的八百,兩百根本不能買任何東西。連每個月的房租都是從父母給我的裡面拿的。
哭夠了,我開始抹粉底,擦的仔仔細細,直到完全看不出哭過的痕跡。我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原也有一瞬間呆住了,眼睛裡閃過一絲什麼,極不自然,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嘴動了一會,才擠出一句:“你很漂亮。”
我眨了眨眼睛,這樣的話我已經有半年多沒有聽到了。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出人意料的,婚禮很豪華。酒店在C市市中心的一處綠地,酒店名字也很洋化,叫做“維樂宮邸”。
二十五章
舉行婚禮儀式的教堂,室外小酒會的綠地,晚宴的禮堂都在同一座府邸裡。草地上吹得浪漫的泡泡,新郎新娘舉著香檳酒,原也拉著我走向一對老夫妻,頭髮花白,滿臉皺紋,但衣著華麗,原也說:“我的舅舅舅媽。今天新郎的父母。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們……有事沒有來。”
有事?我打量這一對把頭抬得高高得夫妻,輕輕喊:“舅舅舅媽。”
那位舅媽有意無意瞥了我一眼,立刻轉頭看向其他客人,而那位舅舅呢?似乎壓根酒沒有聽見。原也白皙的臉一瞬間變紅了,笑容慢慢從臉上隱去,他顫抖著唇,但最終什麼也沒說,他只是拉著我的手,慢慢的識趣的走開了。
我的公公,瘦的像骷髏的公公,在放完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