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所帶兵衛只穿著皮甲,手無盾牌。根本擋不住強弓硬駑。不過片刻便死傷大半。而劉競麾下眾人卻一個個雙目赤紅。刀劍加著於身竟似不怕痛一般,狀似顛狂、形如厲鬼,直如修羅鬼剎臨世。
而更可怕的是劉競身前的高手。出手無回,招招奪命。轉眼間,劉章的五百兵衛已不足百人。他的幾名親衛拼死將他護在中間,向著殿外且戰且退。
然而,整個承明殿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寢殿之外,又是數百長槍鐵甲的白巾兵。在陣陣喊殺聲中,一蓬又一蓬的血霧噴湧而出,斷肢與人頭四處滾落。這些白巾兵亦是個個目赤如血,如同毫無知覺一般。
劉章身邊的親衛越戰越少,不過半盞茶後,整個大殿除卻劉章,再無東宮一人。
劉章遍身血汙、拄劍而立,白袍撕裂成碎片掛在腰間,腿上、臂上各/插/著一支羽箭,已是搖搖欲墜。
“嘖,嘖,嘖,”劉競越眾而出,唇角微微勾起,語聲微涼:“皇兄可真不夠爽快,要不要吾送您一程啊?”
“你這狗……咳咳……咳……”劉章的口中噴出血沫,金冠早已墜地,那張平凡的臉上滿是憤恨與不甘。
這一切原本是他的!
這大殿、這皇位、這天下,這一切都該是他的!
他怎麼也不相信,如今的他已是再也無緣於此。
劉競緩緩走到他的跟前,從旁邊的侍衛手中接過一柄劍,向劉章的胸腹處比劃了一下,又向他的咽喉處比劃了一下,微垂的眉眼間笑意溫柔,語氣十分為難:“吾不知該往哪裡下手,是這裡呢,還是這裡呢。”
劉章雙目充血,怒視劉競張口欲罵,忽覺心口一涼。
他緩緩垂首,一柄雪亮的長劍已經直直/插/入他的心窩,握著劍柄的那隻手白皙而修長。
他抬起頭,看著那張越離越近的俊美的臉,那一聲怒罵終是卡在了喉嚨中。他張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他的異母弟弟,眼中的神采一點一點地黯淡了下去,最後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灰色。
劉競拔出長劍,鮮血飛濺而出,沾滿了他的衣襟。在他的身前,太子劉章如同一隻漏了氣的口袋,“撲”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看著腳下已經毫無生氣的屍體,劉競的眼中露出了嗜血的/興/奮。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沾上的血跡,驀地蹲下/身/子,用力拍了拍劉章的臉。
“皇兄,快來教訓我啊,用你那一套仁義道德訓斥我,快來啊。小時候你不是最喜歡罰我的站、打我的手板麼?你不是最喜歡把我關在黑屋子裡一關就是一整天麼?怎麼,你此刻不肯來教訓你這個不懂事的皇弟了麼?”
他的語聲帶著奇異的亢奮與顫抖,迴盪在血腥氣瀰漫的大殿裡,令人毛骨悚然。
劉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空洞的視線穿過了劉競,望向未知的所在。
劉競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屍體,突然“嗤”地笑了一聲,語氣變得十分慵懶:“嘖嘖,原來你也不過如此,我還當我的皇兄是無堅不摧的呢,原來也不過是一具臭皮囊裹著一灘血肉罷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便站起身來,伸足又踢了踢劉章,一臉的意興闌珊。
“殿下,莫忘了歲羽殿。”金阿大出聲提醒道。
劉競一下子回過了神。
他轉首往四下看了看,周遭全是他的人。所有礙眼的人盡皆變成了死屍。
承明殿是他的了。
一陣巨大的狂喜瞬間將他淹沒。
他成功了!
承明殿早就混進了他的人,禁宮大門亦被蕭紅珠所派的內線控制。至於那一百暗衛,那個答應只幫他做三件事的人,亦完成了他們的諾言。所以,這一路劉競如入無人之境。就在小半個時辰前,他的父皇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