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能探知的黑洞,秦子棠這樣想著便聽到南無一邊拉著他一邊走“快點去把鞋子衣服穿好,生病了我可不管。”
秦子棠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的黑髮沾了些殘雪,溼漉漉的披散在肩上,似乎又瘦了些,手指依舊冰涼得讓人心驚,他又拉緊了一些她的手,讓她手上的溫度趨於自己手心的溫度,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還來照顧他,果真也只是個孩子。
各自收拾完了之後,南無拿著下車時順便去了隔壁超市買的一些菜便進了廚房,秦子棠依舊窩在溫暖的沙發上打著遊戲,吃著薯片,偶爾抬眼看一看廚房裡的南無。
是了,他滿足於現在的這種狀態,前提是南無不會總是一聲不吭的揹著旅行包離開,幾天,幾個星期,幾個月,他從開始的互不相關,到現在乾脆的不能忍受患得患失的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小段時間了,看,習慣真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他攥緊了手裡的遊戲機,手掌心有輕微的紅印。
“好了,去洗手吃飯吧,這時間段超市裡沒什麼菜了,將就著吃點吧。”看著秦子棠拿著遊戲機半天沒反應,她抽走了他的遊戲機“秦少爺,吃飯啦。”
他這才回過神來,起身洗手吃飯。南無只煮了兩碗麵,看上去十分誘人的色澤,熱騰騰的霧氣在空中旋轉,秦子棠端起面就直接往嘴裡送,於是,燙到了嘴巴。
“又沒人跟你搶,我出去這些天你都吃了些什麼?”她無語的遞給他一杯水
秦子棠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杯水之後,舌頭還是麻的,沒好氣的開了口“你以為……喏。”他下巴往她身後的桌子一點。
她回過頭,一堆吃完沒吃完的泡麵和零食都堆在一起,直接把家裡的一個儲物箱堆滿了,她滿臉黑線的扶著額頭。
餐桌對面的秦子棠卻笑岔了氣,喝了一口麵湯,他只道,南無回來,萬事皆可懈怠。
“對了,vivian讓我交給你的,說她聯絡不到你,讓我回來就立刻給你的。”秦子棠從她身後那個巨大的“垃圾桶”裡翻出來一封染上些油漬的信封遞給了她。看到她一臉閒適的模樣他心裡突然就有了一股子怨氣,
“你每次出去從不告訴我幾時回來,有什麼事或者去了哪裡,南無,你知道,即使你告訴我,我未必會阻止你,我們在一起兩年了,如此的關係和情誼,你又哪裡顧及到我的半分想法?”秦子棠驀地出了聲,到底是壓了許久未說的話,真說出口了卻又怕傷著南無,這樣矛盾的想法,秦子棠啊秦子棠,你這般的心思到底騙的過誰。
南無沉默了半響,拿著信轉了身,清淺的開了口,“子棠,我們的三年之期還有半年,半年你就自由了。”
秦子棠的臉立刻便慘白了下去“你從來都不曾信任我,對不對,南無?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對不對,南無?”
秦子棠的聲音陡然抬高,有了一絲微微的戾氣,最後那一聲“南無”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口。背對著的南無並沒有開口,肩膀挺得有些過於僵直。
秦子棠突然有些害怕聽到她的答案,無論是是還是否。她說是,他們之間微小的平衡便會打破,然後橋歸橋,路歸路,秦子棠幾乎可以預料到他們只要一旦分開,可能一輩子就見不到,這樣的,他害怕;她說否,他會抑制不住心底的那個慾壑難填的惡魔,只想著如何得寸進尺,如何佔有南無的全部。
“你還要守著心裡的那個枯墳多久?”秦子棠婉轉了語氣,微涼的語氣裡帶了些許悲哀,這句話問他還是問她南無呢?
他起了身,鑽進了房間,房門摔得震天響。到底還是個孩子。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面香氣,南無低著頭,勾起了一個笑容,她右手緩緩撫上右耳那個帶著類似於耳機的助聽器,眼底卻是大片大片的悲涼,小聲開了口“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