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
所有隊員端起那種麻醉槍,對準前方,後面的人就從前面人的空隙處把槍伸出,這場面像極了19世紀歐洲的戰爭場面。
遠遠的,似乎有人在喊:“別開槍!”
頭上的衣碧也說:“不要開槍,這些是平民。”
“麻醉好了。”
“不,他們不是被控制的,好像是逃難的……”
“逃難?”
待那一大波人走近,他們才看清,果然是一群極其普通的民眾,全部是老人,小孩和柔弱的女子,當他們走近的時候,言斬蝶突然擋在人群面前,威嚴地喝令一聲:“我們是除妖隊,全部人不許再上前,否則格殺勿論。”
那些人大概不知道什麼是除妖隊,當然也不認識言斬蝶,但他冷酷的聲音卻震懾住了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敢往前走一部。這黑壓壓足有上萬的市民害怕地擠在一起,不知誰喊了一聲:“快救救我們。”
然後大家受了感染,一些喊起來,有人說:“我們要餓死了。”也有人說:“我要找媽媽,嗚……”或者“救救我家人!”
被這雜亂的吵鬧聲擾得不勝其煩,言斬蝶對戴雪使了個眼色,她掏出手槍對天連放幾槍,迴盪在樓宇間的響聲立即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不許說話,不許朝前走!誰不遵守我們就開槍,先檢查你們中間有沒有敵人。”
“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受了多少罪才跑出來!”一個大爺憤憤地說,他們顯然費盡周折才從這座死城裡跑出來,以一個普通人來說,受盡了委屈,得到的非但不是救助,卻是懷疑和冷淡。
一聲槍響,譴責的老大爺突然被一團粉色的霧籠罩,倒在後面的人身上,旁邊的人以為那是毒氣彈,趕緊捂著鼻子閃開,有閃得慢的七八個人當場被麻醉了。
開槍的人是戴雪。
這些平民就像一大片洶湧的海水,一點風就能掀起他們的巨浪。後面的人不知道面前發生的事,有人叫了一聲:“他們開槍殺人了。”
“開槍殺人了,還放毒氣!”
“拼了,拼了!”
雖然是一群普通民眾,但這驚人的數量要是碾壓過來,想必也是件可怕的事。
言斬蝶威嚴的聲音卻蓋過混亂的聲音,他幾乎是憤怒地吼道:“全部給我安靜!”
好不容易把麻醉彈的事情解釋清,眾怒才平息下來,雖然作為旁觀者,但陸蘇也感受到了群眾的可怕,這是一片極易暴怒的大海。
“檢查!”言斬蝶說,有隊員要出隊的時候,飛在天上的衣碧說:“我來!”
她放出一群麻雀,飛進人群裡,往來穿梭,然後又飛了出來,像一大片嘰嘰喳喳的黑霧。她在半空中扇動著翅膀說:“裡面沒有妖,沒有妖氣……也沒有妖兵。”
這麼說,這完全是一批逃難的民眾了?不對,陸蘇暗想,天傷的霧能抓住一切活人,他們怎麼能逃出來,看這些人都是老弱病殘,應該說是天傷放棄了他們,把他們拋過來,當成負擔一樣拋給除妖隊。
言斬蝶和戴雪說了幾句話,然後對身後的人說:“把路讓開。”
隊員聽話地讓出一條路,一直通向外面。言斬蝶對人群作了個手勢:“你們走吧。”
“走?”有個坐輪椅的人從隊裡出來,憤恨地說,“你是官府嗎?你怎麼好意思說這種不像人話的話,你看看我們這群人,我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你叫我們走?我們走到哪?最近的鎮也有幾十公里,你這是叫我們死!”
少不得又是一片聲援聲,言斬蝶不為所動,他這種冷酷倒是很讓陸蘇佩服,情感方面似乎他完全是個機器人:“給我離開這裡!這裡是戰場,不是救濟戰,沒有東西給你們吃。”
“對啊,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