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升到最頂端要開始下墜的時候,戴雪單腿跪下,舉起M14狙擊槍,閉起一隻眼,那專注的神情透著英氣,然後一聲槍響,巨大的槍聲在悶罐裡迴盪著,震得幾個人不得不張開嘴防止耳膜被震破,上面某個地方隱約爆出一星火花,同一時刻,火球熄滅。
四周再次恢復黑暗,當那不斷波動的迴音漸漸消逝的時候,有個除妖師問:“副隊打中了嗎?”
“沒看清。”
“再照一下就是了。令!”
張義又向上射出一道炎炮,火球慢慢飛昇的時候,他還笑著說:“知道嗎,我學這個炎炮發了五個月。”
“五個月?張隊長,你怎麼畢業的?”
“咳,別問這件事!”
兩個除妖師說著話。
所有人裡戴雪的目力是最強的,當第二道火球升到最頂端開始下降消逝的時候,她看清了剛才擊中的地方。
戴雪嘆息一聲:“沒用,一點也打不壞。”
“看起來……這個能製造結界的妖技,讓這個悶罐子整體變得堅不可摧!算了,就當是驗證這個想法吧。”張義說。
“嗷嗷嗷嗷嗷!”那邊言斬蝶抓狂地叫了一聲,憤憤地踢了一下快沒過整個腳的油,嚇得幾個手下都打了個寒噤,天知道等這臭油弄髒他的衣服或者頭髮的時候,言斬蝶會不會精神崩潰把他們砍死在這裡然後自殺。
“我去安慰下隊長吧。”戴雪無奈地說,走向言斬蝶。在幾人看來,此時的戴雪就像一位走向怒獅的訓獸師一樣勇敢。
這邊的四個人,也就張義最冷靜,一時想不出辦法,他乾脆點上煙抽起來,還給那幾個又急又怕的除妖師遞煙。他們連連擺手,指了下言斬蝶說:“隊長不讓在他面前抽菸。”
“哈,你們多怕老言啊!”
呆在這裡的時間久了,那臭味也漸漸變得可以適應,只是沒過腳踝的油讓人很不舒服,油畢竟不是水,腳淹在裡面又粘又滑,而且還讓人覺得很噁心。
張義說:“知道為什麼天傷要困住我們嗎?”
“可能是想困死我們吧。”
“不,依我看是別的原因。我們雖然面對的是千軍萬馬,但天傷畢竟是一個人,他只能同時應付一邊的戰鬥,我猜他的計劃是先拆散我們,困住一部分,解決掉剩下的人,再解決我們。”
“有道理。”
“不過一隻妖就把我們六個困的死死的,我還真是佩服他的辦法啊。”
這時戴雪說:“張隊長說的沒錯!今晚的行動不止我們一個隊伍。”
“之前那隻不是已經被……”那個除妖師停頓住了,雖然對外人來說先譴隊的犧牲是戰略,對他們來說卻是一張張熟悉面孔的死去,對這件事,幾人雖然明白是為了整體的勝利,但心裡還是有點怨恨言斬蝶的冷酷無情,當然,他們不會說出來。
“行動的不止先譴隊和我們這隻隊伍!”戴雪說,“三隊和五隊今晚也各派了兩支隊伍,總共是六個隊伍,不同路線地攻向天傷……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在這裡,原本的聯合作戰計劃就失敗了。”
六隊聯合出擊的目的,當然是為了讓天傷無法應付,這是非常慘烈的打法,一部分會犧牲,但一部分能衝過天傷的防禦。實際上從事後的分析看,當時陸蘇那邊遭遇的幾乎全部是妖,原因正是因為天傷已經有點應付不了了。
“不管是計劃也好,別的也好!”張義把快抽完的菸頭丟進油裡,“我們都得想辦法從這裡離開,這才是要緊的。”
油已經快要沒過小腿,站在裡面開始變得有點困難,如果再耗下去,只怕一會他們要一邊泡屍油浴,一邊討論問題了。
而言斬蝶更是已經抓狂地快失去理智了,對於有嚴重潔癮的他來說,現在的情景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