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你不知道本宮的小怡?”莊妃似乎很驚訝,立刻跳起來,拽著鍾宴笙往床邊拉,“你看!本宮與陛下的小十一,已經一個月大啦,可不可愛?”
所謂的“小怡”被一團破布包著,裡面是個用木頭雕制的磨喝樂,恐怕已經是十幾年前的物件的,本來還算可愛的娃娃,已經面目模糊了。
莊妃“呀”了聲:“小怡怎麼又哭了?”
她不再管鍾宴笙,連忙將那個娃娃抱了起來。
鍾宴笙盯著那個木娃娃看了會兒,緩緩抬起頭,因為屋中光線模糊,莊妃又披頭散髮的,只顧著低頭撫摸那尊磨喝樂的臉,喃喃自語著聽不懂的話,沒注意他的臉。
她抱著被破布包著的娃娃,哼起了奇異的調子:“小怡不哭,不哭,母妃在……”
鍾宴笙有些難過和不忍,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提醒莊妃那只是個娃娃,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木桌。
出來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冷宮裡不可能有蠟燭,所以他偷偷帶出來一支蠟燭和火摺子。
片刻之後,燭光亮起,映出了床邊的範圍。
見到光,莊妃的視線終於從懷裡的木娃娃身上移開,迷惑地落到鍾宴笙身上:“天怎麼突然亮啦?你……”
她的話音猛然頓住,呆呆望著鍾宴笙的臉。
鍾宴笙心裡忐忑起來。
難不成他真的是莊妃的孩子,所以莊妃看到他的臉怔住了?
方才還喃喃個不停的莊妃不說話了,鍾宴笙
只好靠近了幾步,小聲道:“娘娘,得罪了。”
說著,他動作小心地拂開莊妃擋在面上的亂髮,露出了她的臉。
那張臉已經有了幾分老態,沒有了曾經的容光四射,但依舊可以看出曾經的美豔動人,眉目還有三分英氣。
和鍾宴笙沒有一點相似。
鍾宴笙眨了眨眼,心底不知怎麼,反倒鬆了口氣。
那口氣還沒吐完,他忽然聽到莊妃幽幽地道:“你居然還沒死?”
鍾宴笙一愣:“什麼?”
莊妃直勾勾盯著他,對他的話恍若未聞:“不對,你明明死了……”
她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鍾宴笙的肩膀,臉上的癲狂之色愈濃,尖叫起來:“你活了?你回來了!你為什麼要回來?……你都回來了,那我的小怡是不是也能回來?!”
她的手看著乾瘦,卻爆發出了一股恐怖的巨力,鍾宴笙被抓得很疼,嘶了一聲,下意識掙扎著想後退:“莊妃娘娘,您在說誰?誰回來了?”
莊妃卻渾然沒注意他在說什麼,她的情緒太激動,話音就含糊起來,又哭又笑的,不知道在嘟囔什麼,鍾宴笙疼得嘶了聲,又怕用力掙扎會傷到她,趕緊趁她徹底失控前,把想問的話問了:“莊妃娘娘……您的小怡,去哪裡了?”
莊妃大哭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身上好涼……廢物太醫!死狗皇帝!害死了那麼多人……老孃要掐死他!”
她越說越激動,前言不搭後語的,語言混亂至極,鍾宴笙正想再細問一下,外頭的馮吉突然敲了幾下門,著急道:“小殿下!我們得快走了,莊妃娘娘聲音太大,好像有人過來檢視了!”
鍾宴笙連忙輕輕拍了拍莊妃的肩膀,掙扎出她的手,將地上的木娃娃抱起來遞給她,安撫道:“娘娘,您的小怡,您摔疼他了。”
幾乎就要失控發狂的莊妃抱著木娃娃,呆了幾瞬,情緒竟然就真的漸漸收了起來,又哼起了曲子:“小怡不疼,不疼,別怪母妃啊。”
鍾宴笙心裡難受得緊,不忍心再問什麼,快速吹滅了蠟燭揣起來,低聲道:“莊妃娘娘,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您。”
莊妃完全沒在意他,鍾宴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