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補藥:“迢兒在家休息了幾日,可知如今外頭的風聲?”
鍾宴笙有派雲成出去打聽訊息,對外頭並不是一無所知。
比如前幾日,他們幾十個世家子弟被暴雨困在雁南山,是定王殿下的親衛軍四處搜尋,一個個拎出來的。
搞得京城的大夥兒對定王殿下的心情更復雜了,畏懼厭惡又感激的。
從雁南山回來後,景王殿下又被陛下罰禁足了,並且推定了婚期,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倆月就行大婚。
關於鍾宴笙跟蕭弄的流言倒是沒傳出來,也不知道是沒流出去,還是被人按住了。
至於蕭弄……
雲成沒打聽到。
鍾宴笙惴惴地想,蕭弄可能是有什麼事絆住了,否則
大概會出現在他面前。
鍾宴笙悄悄看淮安侯,想問又不敢問。
淮安侯又喝了口菊花茶,心平氣和地主動開口,直呼大名:“蕭弄在面壁思過。”
鍾宴笙倏地扭頭看他,眼睛都睜大了:“面壁思過?”
誰還敢讓定王殿下面壁思過?
彷彿聽出了鍾宴笙的心聲,淮安侯瞥他一眼,緊接著回答:“陛下。”
那日蕭弄如約把鍾宴笙送到了淮安侯府外,田喜公公也跟了過來,笑眯眯地道陛下有令,請蕭弄隨他入宮一趟,大理寺的文書已經遞到御前了。
此前看陛下的態度,淮安侯已經有了幾分揣測。
果然,蕭弄入宮與陛下見過一面,隨即陛下金口玉言,罰蕭弄在府裡禁閉思過幾日,再向沛國公府表一下心意,昨日定王府送了個千年人參過去,給孟棋平調理調理——還沒今日送到淮安侯府的十分之一貴重。
陛下如此明晃晃的偏袒,搞得不僅德王、安王等人有了意見,連朝臣都騷動了。
去歲幾位親王應詔入京,蕭弄就時常回京,如今更是常駐在京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定王殿下的心思不簡單。
他行軍多年,手下的大軍足以撕裂京城。
陛下是老糊塗還是病糊塗了?不趁機敲打削他的兵權,還如此袒護。
淮安侯一杯接一杯的,快把一壺菊花茶喝完了,猶覺得心火難澆,乾脆揉了把鍾宴笙柔軟的頭髮,沉吟片刻:“難得休沐,陪爹去垂釣如何?”
鍾宴笙眨眨眼:“就我們嗎?不叫上哥哥?”
淮安侯搖頭:“爹有些話想與你單獨說。”
淮安侯為官清正,唯一的愛好便是垂釣,在姑蘇時公務沒這麼繁忙,有空便去河邊垂釣,釣回來的魚煮湯格外濃白鮮美。
收拾了魚竿餌食一應物件,鍾宴笙便跟著淮安侯,坐上馬車去了他從前在京城時常去的垂釣地點。
淮安侯難得脫下了官服,換上身青色常服,瞧著沒往日那般嚴肅板正了,眉目也顯得年輕許多,只是坐在馬車上的腰板依舊筆直筆直的,掀開車簾往外瞅了眼,道:“這麼多年了,京城依舊是老樣子,從未變過。”
鍾宴笙敏銳地感覺到,從雁南山回來後,淮安侯和侯夫人的心事似乎都很重。
是他也無法幫他們調解的沉重心事……甚至他們的心事,似乎就是與他有關的。
是他的存在,讓侯府為難了嗎?
鍾宴笙心頭飄過這個念頭,靜靜地想著,坐在對面,好奇地問:“聽說爹爹當年高中探花,打馬遊街時,許多官家千金在樓上招手,您一眼就看到了娘。”
淮安侯摸了摸鬍子,臉上難得多了三分笑意:“嗯。”
鍾宴笙抿嘴笑了笑,心下複雜。
淮安侯與侯夫人感情極好,這麼多年了恩愛如舊,一定也非常關愛他們的孩子,可如今他在侯府,他們的關心也不得不分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