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了一聲不似人的嘶啞痛吼:“我說……我說!”
上次見到這種情形,還有蕭弄的這種狀態,還是在教訓孟棋平的時候。
鍾宴笙看得心裡發毛,無意識往後爬了爬。
見到鍾宴笙的反應,蕭弄的動作一頓,淡淡道:“說。”
萬洲的臉埋在地上,終於能喘上一口氣了,喘了幾口氣,驟然抬頭瞪向鍾宴笙,發出聲冷笑:“你以為你當真是什麼尊貴的皇子?”
鍾宴笙一怔:“……什麼?”
蕭弄也眯起眼,踩上了他的脖子:“說清楚。”
莊妃所居的冷宮走水後,蕭弄派人循著當年所有可能接觸過莊妃的太醫和宮人往下查,然而老皇帝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查這個,動作要快一步,派出去的探子每次找上去的時候,人已經死透了。
越是這樣,蕭弄越是懷疑。
只是沒想到這種隱秘的事,萬洲居然會知道。
蕭弄逼供時的手段比展戎這些人下手還狠,最清楚傷著哪裡最疼、最讓人忍受不住,萬洲被他踩著,喉嚨裡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慘叫,聲音發抖:“我、我曾在北鎮撫司時,有一個太醫老鄉……為莊妃診過脈。”
他斷斷續續道:“莊妃的孩子……是在那場大亂之後三個月才出生的,時間,時間根本對不上,十一皇子當年出生沒多久,就病死了,壓根沒有什麼十一皇子!”
鍾宴笙抓住了重點:“什麼大亂?”
萬洲渾身一抖:“……先太子逼宮。”
鍾宴笙心口莫名其妙一跳,像被什麼刺到了一樣,
盯著他急切地問:“先太子為什麼會逼宮?”
“誰知道,”萬洲額頭上不斷滾落下豆大的汗,“我那時人微言輕,連見都沒見過先太子……只知道他母家被陛下連根拔起,哼……也沒表面上那麼風光。”
蕭弄眯起眼,從紊亂的思緒裡,找到了底下人送來的文書記憶。
先太子的母后出身琅琊有名的望族,父親曾是太子太傅,皇后與老皇帝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只不過體弱福薄,在先太子兩歲時就病逝了。
此後不管朝中百官再怎麼上書,老皇帝也沒有立繼後,對青梅竹馬的皇后一往情深,惹得不少文人稱讚,寫詩寫賦,連篇稱頌。
——老皇帝不是嫡長子繼任的,先太子那個太傅外祖父,教的也不是他,只是當年太子突然薨逝,老皇帝才得以繼位,當時一些文人暗戳戳罵新皇得位不正,心性不明,此事過後,那些聲音也消失了。
也是因為先太子沒有了母后,老皇帝才一直將他養在身邊,親自撫養長大,早早冊封為太子,父子間的美名流傳甚廣。
眾人謹慎地提起先太子時,總是忘記了,先太子迎娶太子妃後,外祖父就因貪墨受賄、私造銀票等罪名入了大牢。
關於先太子的事情總是被遮遮掩掩得模糊不清的,鍾宴笙不清楚這段過往,急切地繼續問:“那他是因為這個逼宮的嗎?還有,陛下為什麼要把我當做十一皇子?”
萬洲緩過了劇痛,已經明白今晚他大概是走不出這個山洞了,看了眼話音急切的鐘宴笙,眼神裡驟然浮上一股惡意。
定王的確比他想得還要厲害,但是看起來刀槍不入的定王,軟肋竟然近在咫尺。
他突然啐了一口,惡狠狠道:“我只知道,你不僅是淮安侯府的冒牌世子,還是個冒牌皇子!生來就是個冒牌貨!也不知道陛下為什麼……啊!”
沒等他罵完,蕭弄猛地一腳踩在他腦袋上,萬洲腦袋砰地磕到地上,昏死了過去。
鍾宴笙坐在稻草堆裡,震愕地睜大了眼。
和他那晚打探到的一樣,莊妃的孩子很早就沒有了,他果然不是十一皇子,萬洲因為同鄉的緣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