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超本朝一個親王親衛該有的規模。
鍾宴笙按下疑惑,命衛綾安排了人手去處,一半留在城中戍守,一半撥去五軍營那邊增援,忙活了好一陣,才發現裴泓好像沒吱聲,一扭頭,就見裴泓無聊地抱著手在後面打量來打量去的,外頭又飄起了雪,落滿了他一身,他好像也沒察覺,無所謂地站在風雪裡。
鍾宴笙想了想,噔噔噔跑過去,把懷裡小手爐塞到他手裡:“別發呆啦景王殿下,也不知道上馬車避避雪。”
裴泓手心裡猝不及防塞來一片熱意,稍稍怔了一下。
鍾宴笙蹬著小凳子上了馬車,見他還是沒動,奇怪地轉頭問:“景王殿下,怎麼了?”
外面天太冷了,裴泓望過來的面色凍得像是發白,眨眼抖落眼睫上的雪花,眸色轉動,低聲道:“沒什麼,以往我最討厭冬日,不過方才……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鍾宴笙歪歪頭:“什麼事?”
“想起我那年偷跑出來,倒在雪地裡,快在風雪裡凍死了,你讓人把我帶回馬車上,用狐裘捂著我。”裴泓含著笑看了看他身上披著的雪白狐裘,聲音裡帶著懷念,“從未有過的暖和。”
鍾宴笙思考了下,伸手去脫披在外面的狐裘。
裴泓哭笑不得,趕忙按住他的手:“小笙,沒讓你脫給我穿。快進去,仔細著涼了。”
鍾宴笙“哦”了聲,乖乖鑽進馬車裡坐好。
裴泓抖了抖衣袖上的雪,彎身跟著鑽進馬車裡。
寬敞的馬車裡和記憶裡很相似,散發著一種清甜的融融暖意,源頭的少年坐在最裡面,朝他招手:“景王殿下,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他問得實在直白,但神情又乖巧,沒有懷疑人的冒犯感,裴泓坐到他對面,懷裡小心揣著他給的小手爐:“我聽聞河潤一帶冰災,有暴民作亂,集結成群,去向了京城,漠北戰事又膠著,覺得不對,猜到京城會有難,便趕來了。”
景王殿下的確一向赤忱熱心,鍾思渡剛回淮安侯府,京中流言四起,貴族子弟都看不上鍾宴笙這個“假世子”的時候,也只有裴泓和蕭聞瀾態度如常。
鍾宴笙點點腦袋,這才把方才在外面不能問的事問了出來:“你哪來那麼多兵呀?”
太祖擔心親王藩王割據,對親王的兵力有所限制,至多隻能有六千親兵,景王不知道從哪
兒又摳出來四千人,都快超了一倍人數了。
裴泓摸摸鼻子,態度倒是很坦蕩:“小笙,你不知道,我那地盤近些年匪賊橫行,不多養些兵,實在難以剿除平亂,各路藩王也都偷偷養著兵,我養得還算少了。”
鍾宴笙心裡滋味登時很複雜,藩王偷偷養兵也就罷了,人數還沒超過底線也沒人會認真追究,但沒有詔令擅自離開封地,帶著多養的兵前來京城,每個動作都是死罪。
即使如此,裴泓帶著人還是來了。
馬車裡安靜了片刻,鍾宴笙輕聲道:“景王殿下遠道而來,先回王府好好歇一歇吧。”
裴泓聽到這話,合起扇子一笑:“不急,既然還沒發國喪,那看來那老東西還沒走?到底是生身父親,也該看一眼,我想進宮看看他,如何?”
景王剛出生就被送走,養到成年才回宮,沒待幾年,又被封了王位出京之國。
他小時候的日子過得很不好,不然也不至於逃出別苑被鍾宴笙撿到,怨恨老皇帝很正常。
但不論如何,老皇帝也是他的父親。
這個要求很合理,鍾宴笙找不出任何毛病:“自然是可以的。”
馬車轉了個方向,朝著皇宮而去。
再過幾日就是新年,本該是繁榮興盛一片,然而因為叛軍打到了京郊,訊息遞到城裡,如今百姓人人自危,閉戶不出,從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