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清棠被蕭弄笑得毛骨悚然。
倆人相識也有六七年了,他可從沒見蕭弄笑得如此……柔情過。
腦子裡一竄出這兩個字,樓清棠當即雞皮疙瘩狂抖,趕緊倒了杯冷茶,一口下去半盞壓驚。
上午蕭弄又去了趟大理寺,路上樓清棠跟過來匯合,話都還沒說上一句,就看到蕭弄讓人把馬車停人家淮安侯府外頭,吩咐手下人跑來跑去的遞話。
過程中一直帶著絲意味不明的笑,被人家敷衍拒絕了也不惱火,跟平日裡大相徑庭,行為可謂十分詭異。
再一回想,那日在畫舫上,把那個中了藥的小美人撈上來後,蕭弄那個堪稱護食的態度……
天老爺,當真鐵樹開花啦?
樓清棠嘶了聲,在這方面,實在不好調侃,也不好直接問蕭弄的心思,但他又好奇死了,便兜了個大圈子:“我聽說,你不是有樁婚約的嗎?”
蕭弄瞥他一眼:“嗯。”
“我之前還以為,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是為了你那個傳聞裡婚約的物件,”樓清棠擠眉弄眼,“那現在……”
蕭弄眉心微微一擰,不鹹不淡打斷:“那樁婚約是我爹定下的,我沒承認過,況且人也死了,不必再提。”
外界只偶爾傳蕭弄有婚約,但也沒聽說過是誰,聽他這麼說,樓清棠反倒更好奇了:“死了?”
“七歲那年,我爹回京赴萬壽節。”
看在樓清棠幫忙分析的份上,蕭弄心情好,難得有了點耐心和興致解答:“回來告訴我,太子妃有了身孕,他與太子約好了結親。”
蕭弄那時候在漠北過得自在,老定王的部下都對世子又寵又愛的,養得他成了個小霸王,自然不樂意。
他都不知道太子妃肚子裡的那個是美是醜是圓是扁,性子他喜不喜歡,莫名其妙就定了親事,跟老定王鬧得厲害。
不過也就鬧了一陣,後面就沒鬧了。
先太子逼宮,被射死在宮門外,東宮上下被屠,太子妃自然也未倖免。
樓清棠聽著這樁隱秘的往事,總算明白為什麼外頭都傳蕭弄有過婚約,卻少有人知曉內情的原因了。
蕭弄那個小七歲的娃娃親物件,恐怕還沒出世就沒了。
老皇帝從前有多喜愛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太子,在那之後就有多痛恨,自然無人敢再提。
嘖嘖,真是太慘了。
樓清棠心裡感嘆著,拱了拱手:“節哀。”
“從未見過,節什麼哀。”蕭弄語氣散淡,不是很在意,也沒興趣繼續這個話題,話峰一轉,“我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提到蕭弄讓辦的事,樓清棠就有些納悶:“你突然要我去收什麼‘春松先生’的畫,我就是這些年攢了些行商的人脈,速度也不會那麼快啊,展戎不是被你派去姑蘇了嗎,我拜託他跟著一起找收藏的人了。”
蕭弄連眼皮都沒掀一下:“儘快把畫送來。”
樓清棠沒
好氣:“是是是(),定王殿下╳[((),你真把我當跑腿的了啊?”
蕭弄興致很好地擺弄著手裡的田黃石章,沒搭理他。
田黃石這種東西,他書房架子和庫房裡多的是,比手中這塊品質好的也不少,但手裡這塊卻是越瞧越喜歡,越瞧越合心意。
雖然不是獨獨送他一人的,不過送的另一個是淮安侯……勉強能接受。
見蕭弄不搭理自己,樓清棠氣得又猛喝了三杯茶:“先說好,買畫的銀子你自己出,人家收藏了那麼些年的畫,要價肯定高,我可不給你出。”
蕭弄竟也不惱:“自然。”
樓清棠並不算蕭弄的下屬,他家三代行醫,樓清棠自小於醫術方面也極有天資,但他卻對懸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