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補好覺爬起來,恢復了點精神,眼見著就要中秋了,心裡一急,乾脆就召集了五軍營的將軍們。
語氣十分正經:“馬上就要過秋節,將士們跟隨我在外,不能與家人團聚,船上也做不了月餅,團圓之日,漂泊水上,未免悽慘,不如明日靠到碼頭上,也讓大家鬆快鬆開,共度佳節,不過切記不可進入集市,不可驚擾百姓,違令者……交予黑甲軍處置。”
能下岸過節,自然比擠在狹小的船艙裡要好多了,眾人還來不及高興,聽到最後一句話,後背一涼,大夥兒也不像出發時那般輕看這位小殿下了,紛紛恭敬應是。
隔日一早,便是中秋,樓船朝著最近的碼頭靠去,大清早的,蕭弄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撬窗聲。
小祖宗總不會一大早爬進來罵他,蕭弄有些好奇他想做什麼,躺著沒動,隔了會兒,鍾宴笙終於用匕首撬開了窗戶,爬進來躡手躡腳地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了桌上。
然後又靠到床邊,看了他一會兒,咕噥了一聲什麼,隨即好像往他脖子上掛了個東西。
彎下腰時,頭髮在蕭弄脖子上掃來掃去的,癢得不行,蕭弄的手動了兩下,才忍不住沒把人直接摁進懷裡。
等人又窸窸窣窣地走了,蕭弄睜眼坐起來一看,眉梢微微一挑。
鍾宴笙把他很寶貝的那個長命鎖戴到了他身上。
桌上也是碗長壽麵。
蕭弄看看長命鎖,又看了兩眼那碗長壽麵,啞然失笑。
他不過生辰許久了,畢竟他這些年多半時間都在戰場上,別說旁人有沒有這份心,自己都不一定記得。
更何況他的生辰還是在這麼個日子……蕭家一脈早就沒了,他跟誰團圓?底下人自然不會找不自在。
可是鍾宴笙是誠心實意的,祝他長生。
總不能叫這小孩兒失望吧。
蕭弄起身洗漱了一番,坐下來將長壽麵吃了。
等樓船抵達碼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鍾宴笙讓霍雙管住那些不聽話的侍衛,別讓他們跟過來,隨即趁著下船時人員混亂,拉著蕭弄就鑽進了衛綾提前幫忙準備好的馬車裡。
鍾宴笙那麼認真,蕭弄自然不會拂了他的意
,由著他帶著自己跑,也不問鍾宴笙要帶他去哪兒,上了馬車,就靠在馬車窗邊,托腮笑著看他,一言不發的,目光的存在感卻極為強烈,讓人想忽略都難。
鍾宴笙被他含笑的視線盯得心裡慌慌的,彷彿他偷偷做的準備都被蕭弄看出來了般。
蕭弄太氣定神閒了,從容鎮定,好像什麼事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不會讓他慌亂失措。
鍾宴笙蹭到他身邊坐下,在蕭弄的視線籠罩下,還是沒有忍住,不由自主解釋道:“今晚附近的城裡過節,會放花燈,據說很靈的。”
蕭弄挑眉:“小孩子玩的東西。”
鍾宴笙不大高興地踢他一腳。
蕭弄伸手把人撈近了點,聽話地改口:“好,那就去放花燈。”
鍾宴笙感覺他很敷衍,又輕輕踢了他一腳。
“迢迢,怎麼還欺負我?”蕭弄逗他,“今日我可是壽星。”
鍾宴笙被他的話一帶,又覺得自己踢人不太好,老實縮在他懷裡,不小心碰到蕭弄環在腰間的手,小小驚呼:“你的手好涼。”
他捂住蕭弄冰涼的手指,憂心地問:“是不是還頭疼?”
蕭弄眯著眼看了眼他黑髮掩映下露出的一小截雪白後頸,舔了舔犬齒,忍著誘惑避開他後頸的印記,下巴搭在他肩上,懶洋洋道:“還好,不疼了。”
鍾宴笙卻低下腦袋,被蕭弄啃習慣了,非常自覺熟練地撥開頭髮,乖乖地道:“疼的話,舔我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