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呸”了聲:“你乾爹又算什麼東西?一個閹人,也配跟本王說面子,本王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處理快點。”
鍾宴笙瞳孔一縮。
是馮吉!
他沒再糾結猶豫,回頭叫到:“霍雙!去救下馮吉!”
一直跟在暗中的霍雙竟然真的就聽令了,立刻翻牆而過,一掌打在德王手下的手肘上,將差點溺死的馮吉撈到了手中。
德王臉色一變:“你他孃的又是誰?!”
霍雙拎著馮吉,低首道:“回德王殿下,微臣聽令於陛下。”
鍾宴笙都做好了被德王繼續瞪的準備,想推開院門進去了,聽到霍雙的話,眨巴眨巴眼,又停下來了。
果然,聽到霍雙是老皇帝的人,德王的臉色一下變得極度難看,看了幾眼要死不活的馮吉,冷冷剜他一眼,琢磨著這閹人方才隔著一段距離,應當是沒聽到他跟手下的對話,才哼了一聲,揮揮袖子從另一道院門離開了。
德王一走,鍾宴笙就推了推院門,想進去看看馮吉的情況。
推了兩下,沒推開。
鍾宴笙思考了下,準備爬牆,這活兒他熟。
還沒得以實施,霍雙又拎著馮吉越牆跳回來,將馮吉往他面前一放:“殿下,人救回來了。”
鍾宴笙愣了愣,收回手腳:“哦……謝謝。”
他蹲下來,擔憂地瞅著還在順氣的馮吉:“馮吉,你沒事吧?”
馮吉這會兒哪兒還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眼眶一熱,差點哭出來,方才生死就在一線,他抹著眼睛,有點後悔前幾天沒護著鍾宴笙,哽咽著道:“多謝小殿下施救之恩,奴婢這條賤命是您撿回來的。”
鍾宴笙連忙擺手:“不是我,是霍大人救的你,你謝他吧。”
霍雙抱著手不說話。
馮吉分得很清楚,眼睛更紅了:“若不是小殿下的吩咐,這位大人也不會出手救奴婢的。”
馮吉年紀也不大,鍾宴笙看他眼淚汪汪地哭鼻子,只好從袖兜裡掏出帕子遞過去,嗓音軟軟地安撫:“沒事啦。”
他的手一伸出去,前幾日被蕭弄攥出來的那道紅痕就露了出來,居然還沒消失。
細瘦雪白的一截腕子上,淡淡的紅痕彷彿某種佔有的標記,在細膩如玉的肌膚上,頗有幾分情色意味了。
霍雙的眸光一動。
馮吉看到這道代表了“恥辱”的印記,哇哇哭得更厲害了,愧疚得一塌糊塗:“奴婢、奴婢屋裡有許多幹爹送的傷藥……嗚,等下就為小殿下敷藥,保管半天就讓這紅痕消失!”
鍾宴笙聞言,指尖反倒一縮:“不必啦。”
和上次在畫舫上,手腕上被捆縛出紅痕,他羞於見人,又慌又急地每天塗藥,想讓腕子上的痕跡儘快消失不一樣。
這次……他想讓這道痕跡,陪伴自己久一點。
這是蕭弄留給他的護身符。
鍾宴笙不太好意思多提這個,把袖子又往下捋了捋,蹲下來幫傻兮兮的馮吉擦擦臉上的水:“裴永跟你是怎麼回事呀?他怎麼突然就要對你下手?”
馮吉沒想到金尊玉貴的小殿下還認真地幫自己擦水,整個人頓時如坐針氈,厚臉皮也感到羞赧起來,連忙用帕子胡亂擦了擦臉,眼珠飛快左右轉了轉。
鍾宴笙了悟,偷偷瞄了眼霍雙,湊過去跟他說悄悄話:“什麼?”
馮吉壓低了嗓音:“奴婢聽到了一個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