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慧茹拿著一張宣紙,看著宣紙上的這排簡體字,蹙眉沉思:世宗一生受到刺殺無數,身邊總帶著一群武功高強的侍衛保護,那麼多大男人,偏還就讓江映月一個弱女子找到了保駕的機會?本該一箭穿心,偏就錯過了要害,沒能要了江映月的命?這一切,說是巧合,歐陽慧茹打死也不信。
這次刺殺,十有八·九是江映月事先安排的,死幾個人,代價是取得世宗的信任,這筆買賣於自小接受皇女培訓,視人命如草芥的江映月而言,實在是划算。
若要問她既然有本事潛伏到世宗身邊,卻又為何不乾脆暗殺了世宗,為父報仇?答案很簡單,且不說她能不能一舉成功,會不會暴露出其弟劉文清的身份,單論他們復辟大周的野心,世宗的死就不符合他們的利益。他們沒有權勢,沒有地位,有的只是兩三死士,若要復國,手頭這點勢力,完全不夠看。
且,世宗繼位以來,政治清明,社會穩定,百姓安居樂業,比之大周統治時期,日子好過的多,大金皇室的威望也因此而日漸高漲。若他們暗殺了世宗,攪亂了大金政局,再高舉復辟大旗,響應者一定不多,反倒會受到大金鐵騎圍剿,全軍覆沒。
此路不通,要復國,只能另闢蹊徑,從內部掏空大金政權。正所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讓大金皇權從內部崩塌,而他們暗中發展部眾,一點點攝取權利,直至改朝換代,這才是江映月所追求的結果。
所以,他們姐弟倆才會分別潛伏到世宗和太子身邊。一個是大金現在的皇帝,一個是大金未來的皇帝,控制了這兩人,大金還不被他們拽進手心?當真是好算計!
對姐弟倆的意圖做了一番猜測,歐陽慧茹回神,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圍獵’兩個字上。
秋天正是打獵的好時節,她彷彿聽太后說過,半月后皇家將舉行一次大型圍獵活動,這出戏,莫不是也快要上演了吧?
以江映月急於上位的心態,一擊不成,很可能會這樣安排,看來,她也得提前準備一番,有備無患。
想到這裡,歐陽慧茹拿起毛筆,將紙上的一行字塗成一團漆黑的墨跡,攢成個紙球,隨手扔到一邊。至於世宗感染時疫,她實在分析不出會在何時發生,只能從現在開始多看些有關的醫書。
時疫在古代不是一種病,而是很多病的總稱,傷寒,天花,鼠疫,瘟疫……都可以統稱為時疫。
排除掉鼠疫和瘟疫兩種,世宗最有可能患上的是傷寒和天花。
若是傷寒,很可能是由於溫度變化,細菌滋生引起,那麼發病期大概是在冬春或春夏交替之際,離現在也就半年時間;若是天花,則不定了,按劇本的時間鏈條來看,也許圍獵過後,轉眼就發作了。但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不能放鬆警惕,得隨時做好準備。
心裡大概有了個底,歐陽慧茹把學習騎射提上了日程。若想圍獵時牢牢跟緊世宗,搶走江映月保駕的鏡頭,不會騎射是萬萬不行的。
歐陽慧茹是個行動派,有了想法,立刻就要付諸行動。她第二日便去了慈寧宮,向太后表達了自己想學習騎射,西山圍獵時與太子同場競技的美好願望。
女真人,不論男女,都善於騎射,打獵更是他們最喜愛的日常活動之一。太后以前還擔心歐陽慧茹是漢人,排斥女子尚武,難以融入這樣的皇室活動,於夫妻感情和她太子妃之位有礙,見她主動求來,心中不知有多高興,立刻給她指派了一名教習騎射的師傅,並賜了她一匹性格溫順的寶馬。
有了太后的大力支援,歐陽慧茹‘毓慶宮——慈寧宮’兩點一線的生活終於又增加了一個新內容,變成了‘毓慶宮——慈寧宮——圍場’三點一線。
前世由於拍戲需要,歐陽慧茹本就學過騎馬,騎術還很不錯。是以,與自己的馬兒混熟後,她催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