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搖了,可是一轉眼,便狠下了心腸。也不知道這幾天沈宜芳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瘦了好多,又憔悴的不得了。”沈宜晴凝視著沈宜芳的面孔,柔聲說道:“再怎麼樣,也不要如此糟踐自己的身子。”
沈宜芳悽然一笑:“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實在吃不下。”整個人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要想什麼,什麼也吃不下。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在屋子裡這麼待著。
對著這樣的沈宜芳,沈宜晴哪裡還忍心再將上官耀已經定親的事情說出來。張張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真是難以啟齒啊!
沈宜芳卻似有所察覺一般,淡淡的問道:“母親讓你帶話給我是麼?你就只管說吧!不用擔心,我能撐得住的。”
沈宜晴張張口,終於頹然的嘆口氣,默默的將信遞給了沈宜芳。
沈宜芳剛一看信封,就明白了過來。顫顫巍巍的接過了信,就這麼捏在手裡,也不說話,甚至連眼淚都沒有。
或許,早在開始的時候,她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局。即使再不甘心再努力掙扎,也依然沒能擺脫這樣的命運。
齊氏曾說過的話,忽的又在耳旁迴響:“……芳姐兒,你是我們沈家的嫡出小姐,也是我和你父親的心頭寶,是我們沈家的驕傲。我自然要為你挑一門最顯赫最風光的親事……”
享受了這麼多年優渥的生活,終於有這麼一天,她要為沈家帶來更多的榮耀。代價就是犧牲她的愛情……
沈宜芳木然的輕聲問:“姑姑已經為耀表哥定好了親事麼?”
沈宜晴緩緩的點頭:“婚期便在今年年底。”
沈宜芳怔怔的看著手中的信封,依舊沒有拆開的勇氣和力氣。
沈宜晴不忍見她這副模樣,將頭扭了過去,狠狠心將齊氏交代的話說了一遍:“母親說了……她也為你挑了一戶好人家,明天就要給回話……”
沈宜芳蒼涼的笑了起來,那笑聲說不出的悲涼,令人聞之心酸:“母親看中的,肯定是好人家了。”
“據說是南王趙端的長子,叫做趙元朗。”沈宜晴低低的說道。
這個趙元朗,也是皇室宗親。其父趙端和先皇是堂兄弟,算起來,趙元朗也是當今皇上的堂弟了。只不過血緣關係稍微遠了一層。不過,趙端也是有封地有爵位的,這一切,將來都由趙元朗繼承。家世自然足以配得上沈家。
沈宜芳的眼淚似已流盡了一般,依舊木然的這麼坐著,似沒聽見一般。沈宜晴深深的嘆息,坐到了沈宜芳的身邊,順便拉住了沈宜芳的手。
沈宜芳的手一片冰涼,一絲溫度都無。
良久,沈宜芳才緩緩的張了口:“四妹,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沈宜晴默默的點點頭,緩緩起身往外走去。此刻說什麼,沈宜芳都聽不進去了。就讓她一個人靜靜的待著也好。
走到半途,沈宜晴忽的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二姐,你……”
“你放心吧,我不會輕生的。”沈宜芳居然還擠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那笑容,說不出的慘淡和淒涼,讓人的心都跟著糾結起來。
沈宜晴的心裡一顫,強忍住眼淚,轉身走了出去。剛一出了門,眼淚便簌簌的落了下來。
香菱被嚇了一跳,連忙湊上前來攙扶著沈宜晴的胳膊:“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秋寒也是滿臉焦急:“四小姐,二小姐現在怎麼樣了?”
沈宜晴含淚說道:“秋寒,你別進去,就讓二姐一個人在屋子裡待會兒。她心裡太苦了……”說到這兒,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秋寒心陡然一沉,不用多問也知道事情不妙。不然,一向最冷靜的四小姐也不會難過成這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