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簫的心裡,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是親兄弟,應該相互友愛。因此,他對齊笙倒是頗為親熱,處處都肯護著不受寵愛的大哥。
齊笙心裡一熱,對齊簫倒是多了一層親近。
袁氏悻悻的住了嘴,領著兩個孩子走到齊氏身邊。
此刻的齊氏和方氏臉色都很難看,一起看向不遠處的幾個少年。
林光遠在夥伴的攙扶下,勉強的站了起來。只是兩腿還是疼的不得了,兀自在顫抖。
齊氏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不知這位小哥兒高姓大名?府上何處?”貴婦人的氣派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來。
再有袁氏和方氏在一邊助陣,無論是在人數和氣勢上,都遠遠壓倒了對方。
林光遠心裡已經暗暗後悔,此事追究起來,自己不免理虧。只是現下再不適合露出心虛的樣子,索性惡人先告狀:“我叫林光遠,我父親乃是當朝宰相林楷。我們幾個路過此地,沒曾想他們幾個言語挑釁,居然動手打人。哼,我回去定要告訴我爹,讓他為我出這口惡氣。”
齊氏聽到林楷的大名,暗暗皺眉。
林楷乃是當朝一品宰相,最受聖上寵愛的林貴妃便是宰相家的千金。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小子居然是林貴妃的弟弟……
袁氏也是一愣,和齊氏交換了個眼色。沒想到對方來頭如此之大,這事情可就有點棘手了……
齊氏深諳先禮後兵之道,連忙說道:“原來是林宰相家裡的公子,真是失敬。”
林光遠見狀趾高氣揚起來:“不必說這些客套話,叫那個先動手的紅衣小子出來給我賠禮道歉,讓我踢上幾腳,此事便揭過去。不然,哼哼”
紅衣小子?
齊氏一愣,不由得向在場唯一的穿紅色衣服的齊簫看去。
袁氏臉色也不太好看了,低聲問道:“簫哥兒,是你搶先動手的麼?”
齊簫一挺胸膛,頗講義氣的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頭上:“正是,誰讓他帶頭騷擾表姐她們?哼,堂堂男子漢,居然欺負幾個弱女子,呸”說完,唾棄的啐了林光遠一口。
林光遠惱羞成怒,狡辯道:“我哪裡欺負她們了?不過是說了幾句話,連一根頭髮絲都沒碰,你休得胡言”
沈宜蓮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忿忿的說道:“我們根本不願意理你,你們幾個非攔著不讓我們走,這不是欺負是什麼?”
林光遠為之語塞。
齊氏咳了一聲:“林公子,不知你之前是否認識小女?”
林光遠尷尬的搖搖頭。
齊氏收斂起了笑容:“既然是素不相識,不知林公子為何要做出這等唐突的舉動來?難不成林家的兒郎連男女之防的規矩也不懂麼?若是我的女兒閨譽有損,我明日就要到林府去討教一番。我倒要問問你父母,究竟是怎麼教養兒子的。”語氣已然十分的嚴肅,顯然並非說笑。
論起口舌,林光遠這等毛頭小子哪裡會是齊氏的對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再兼之心虛,哪裡還敢再抬頭。
袁氏立刻趁勝追擊:“此事雖說是簫哥兒先動的手,但是若計較起來,只怕雙方都有過錯。這樣吧,你們幾個的醫藥費我們齊府自會全部承擔下來。還請一一報上名來,我改日一一到府上拜訪道歉”
“道歉”兩個字咬的極重,顯然另有深意。
這幾個少年都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個個名聲都不大好。每天和林光遠混在一起,仗著家中的聲勢欺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若是袁氏真的一一造訪,只怕他們沒一個能討得了好。
齊氏見完全壓制住了對方的氣勢,語氣又稍稍軟了下來:“算了,今天這事情各有對錯。若是各自不計較,便請散去吧”女兒們受了幾句言語騷擾,對方卻被飽揍一頓,也算扯平了。